顾彦棠的父亲看着他回答道:“躁狂症,双相情感障碍,比单纯的抑郁症更难治。他们的抑郁和躁狂是交替发作的,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小棠来说,他在春夏多是躁狂期,在秋冬多是抑郁期。”
温殊问道:“现在是深冬了,所以他现在是抑郁了吗?”随即他想了想又问道:“找我到底能有什么作用呢?”
顾爸爸解释道:“他这段时间抑郁状态特别严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一让他出去走走就发火,更别提上学了。”
温殊喃喃道:“这样听起来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他不配合治疗,也不肯吃药,我和他妈妈现在哪儿都不敢去了,每天只敢提心吊胆地待在家里,特别害怕他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温殊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用充满遗憾的眼神抱歉地看着他。
顾爸爸继续说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和他妈妈趁着他吃了安眠药熟睡的时候,偷看了那个他视若珍宝成天带着的日记本,没想到还真地发现内有乾坤。”
温殊敏锐地感觉到这个重大发现一定和自己有关,有点紧张地期待着他下面的发言。
顾爸爸看着温殊,略带尴尬地露出了带有几分暧昧的笑容。
然后他接着说道:“他这本日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一本他创作的小说。小说的主角是你和他。书里面你们和现在都不太一样,但是一看就知道你还是你,他还是他,你们在他的创作里是一对经历了悲欢喜乐,最终成为眷属的一对情侣。”
“情侣?”温殊立即被刚喝下去的咖啡呛了一口,弄得面前铺了桌布的咖啡桌一片狼藉。
“温殊同学,据我所知,你似乎是喜欢男性的。”顾彦棠的父亲又直白道。
“这你也知道?”温殊有点大惊失色,这件事毕竟他亲爸都还不知道呢。
顾爸爸承认道:“确实用了某些手段,毕竟是我儿子选中的人啊,总得调查清楚。我和他妈妈都对你感到很满意——”
“满意什么啊,你们就满意?”温殊越发觉得他说的越来越不靠谱了。
顾爸爸回答道:“满意你的为人,满意你的学历,现在这样和你接触下来,对你的相貌和谈吐也挺满意的。”
温殊一本正经地教育道:“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我和你儿子不过有一面之缘而已,充其量只不过比陌生人的关系稍微好点,再说他才不过十六岁,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们作为孩子的父母,就这么由着他瞎闹。”
顾爸爸被晚辈毫不客气的教育了,脸上似乎有点挂不住。
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回应道:“也许你说得对,但是这已经是我和他的主治大夫讨论出来的最佳治疗方案了。沈医生说要从他最喜欢的最感兴趣的事情入手,而我们所知道他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好像就只有你。”
温殊:“……”温殊看到他眼中悻悻的眼神,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颇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有点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言语了。
于是温殊主动提道:“我能怎么帮忙呢?在不影响我课业的情况下,可以按心理医生要求的来。”
顾爸爸的眼中立刻闪过惊喜,他一笑起来的样子和顾彦棠有六七分相像。
他立即感谢道:“那太好了,你可以从回他的短信开始,聊些他感兴趣的话题,然后给他灌输一些比较积极阳光的人生观。接下来你可以每个星期周末到我家来一趟,和他当面聊聊天吗?”
见温殊的眉头又皱起,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顾爸爸立即又保证道:“你放心,每一次见面我会让司机提前去接你,而且会按照最高级别的心理咨询师的时薪给你支付工资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温殊摇了摇头,拒绝道:“那倒不必,我不需要你给钱,我也不缺钱花。我只是在想,我和你儿子差八岁呢,有不小的代沟呢,估计聊不到一块儿去,会冷场。而且估计作用不大。”
“不不不,”顾爸爸起身一脸虔诚地抓住了温殊的手,真诚地感谢道:“你愿意来试一试我们已经很开心了。你不知道当我们装作不经意间提到你会来家里做客后,已经一个月没有和我说话的小棠忽然和我说了一句话,不不不,是两句。”
温殊问道:“他说了什么?”
顾爸爸一脸幸福地回忆道:“他先是问你哪一天来?然后又问他现在头发是不是很乱,应不应该去剪个新发型?”
片刻后,他又对温殊强调道:“你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出门了吗?整整两个月!可是他当天下午就自己出门去理发了!”
温殊:“……”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事,自己怎么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在一个年轻孩子的心里能重要成这样?
周六下午,在与顾爸爸约定的时间里,温殊坐着顾家的司机开的车,来到他家的别墅里。
他早就猜到顾彦棠家是挺有钱的,却没有想到有钱成这样,反正是温殊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最有钱的人家里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