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又错以为,齐锋才是整个南区的核心,可现在看来,我一直都忽视了一个人,你才是南区背后的那个隐形智囊啊!你有不输齐锋头脑,但区别于他强势刚愎,你宅心仁厚、低调沉稳,不显山不露水,却真正看透了棋盘上的所有布局。不简单啊,齐锐!”
面对姚永昌的这番言辞,齐锐一笑置之:“你见过一个核心智囊出来跟敌方首脑谈判的么?”
姚永昌身子略有前倾,语带戏谑:“你说你给一弦的就是真正的核公式,怕是算准了我们经费有限,只够在境外实验一次。你突然调转头来说要帮我,目的是什么?以正常的逻辑,你不就该把我们这一干人彻底正法,以示公义么?”
斑驳的阳光自破碎的玻璃窗上洒落而下,齐锐的眼睛透着淡淡的光华,面色渐渐凝重:“这二十多年来,我所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我的母亲、我的爱人都先后离我而去。事到如今,你要和老总怎样缠斗;你得到了那份公式,能不能重新制造出威慑当局的核武器;安内组又能否将你成功抓捕,送上法庭,并判以极刑……这所有的所有,我都不在乎了。”
“那你在乎的是什么?”姚永昌问。
“无论你成或败,我只希望你看在我交出芯片的份上,帮我指证齐则央,像他那样的人不该就此逍遥法外。”
姚永昌听了哈哈大笑,扭头讽刺起姚一弦:“和你一样啊,也是一个跟自家老子不共戴天的!”
姚一弦也笑了:“一旦姚部长成功了,那必是已经变了天。倘若他失败,也逃不了以死收场,可无论成败都不影响你灭掉齐则央的诉求。齐锐,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巧妙。”
姚永昌接着道:“看来,北京的那位为了拉拢你父亲,还一笔勾销了他过往的人命官司,赐了他一道免死金牌。”
“齐则央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不该免死。”齐锐握拳。
“你父亲是一株聪明的墙头草,有他这样的基因在,你说的话,我还是很难全信啊!”姚永昌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齐锐不愿拖延时间,果断说道:“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恕我不再奉陪。”他说罢要走,却被几名警卫员拦住了去路。
“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啊。”皮椅上的姚永昌一扬下巴,立即又走出两个人,关上了厂房密闭的铁门。
齐锐明显觉察到了威胁正在逼近,冷声问姚一弦:“我已经把芯片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
姚一弦摇了摇食指:“抱歉,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没经过验证的芯片不能算作已经到手,姚部长并不能确定你给我的就是真正的核公式。相比之下,扣下你就不一样了,充其量不就是一桩失踪案么?安内组的那帮人不该蠢到因为你的失踪就自乱阵脚,打乱这经营了这十多年的行动计划。反正真正的公式只有你知道藏在哪里,什么时候,你的话能让我和姚部长相信了,什么时候你再走吧!”
齐锐直直地看着姚一弦,眼中并无恐惧和退意:“我早该知道你向来言而无信。”
鬼魅般的笑容浮上了姚一弦撕裂的嘴角,他冷笑一声:“可惜啊,晚了。”
话音一落,齐锐的后脑便遭受了重重一击。不待他有所反应,紧随而来的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数十下不留后手的重击,如雨点般猛砸而来。
受了重创的齐锐死死地盯着姚一弦,他渐渐站不住了,如巨厦倾塌般轰然倒下。可那些夺命的重击仍持续而来,手起棒落间,一行带着体温的鲜血顺势泼到了姚一弦那半张可怕的残脸上。
第237章 谁主沉浮 68
夜色如墨,市技侦总队监的控室内仅剩下杜刚一人。他受命于孟然命,秘密追踪着齐锐的所有行动。此刻,监听耳机内突然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殴打声,一下比一下比沉,一下比一下闷。
杜刚心下大惊,霍然从座位站了起来,他摁着耳机,继续细听。可怕的是监听现场已经没了齐锐的声息,不时传来的仍是那此起彼伏的棒击声。
政委有危险!
杜刚丝毫不敢怠慢,拿起桌上的手机,就给孟然拨了过去,可才刚过了两秒,他又立刻改了主意。他深知齐锐对孟然情深似海,哪怕这两人在面上已经彻底绝裂,却打断骨头连着筋,生死面前,终究是放不下彼此。
杜刚不敢让孟然前去冒险,如今的孟然在安内组里是头、是心、是灵魂,容不得出现任何闪失。一阵焦急的徘徊过后,杜刚私自下了决定,他给齐锐所在位置的派出所去了电话,但因事关机密,无法和盘托出,也只得要求派出所立刻拨派警员赶往炼钢老厂,查明情况,营救伤员。
一通安排过后,杜刚立刻去到车库,打算独自赶往齐锐的被困地点。事关齐锐生死,他必须代孟然只身前去。汽车行至半路,妻子张薇打来了一通视频电话。杜刚无瑕去看屏幕,只听妻子笑称女儿今天在幼儿园受了老师表扬,手工课的作品给到了全班小朋友学习传阅。
换肾手术过后,女儿正在逐渐恢复健康,她欢快喜悦地在视频里叫着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