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白始终维持着面无表情,端着杯子喝闷酒。似乎还没脱离错失心仪之物的郁闷。
虞歌劝到:“别喝多了, 吃点东西垫垫吧。”
在她看来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一个珠宝而已, 以后说不定会遇到更喜欢的。
很显然她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让许念白郁闷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人之泪”, 而是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输了一次, 里子面子都挂不住。
许念白放下酒杯, 深深看她一眼:“我喝多了你会照顾我吗?”
“我会把你丢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你可真没良心。”嘴上揶揄,但是他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不禁心想,那东西让他抢去了又怎么样, 人最起码还在自己身边。
没多久,有人过来找许念白说话。虞歌打了声招呼,便准备自己到处走走。
“别走远了。”
私心里许念白并不想让虞歌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不想让她跟那个人有过多的接触。
可来人是市税务局局长的千金, 身不由己, 他没法不给面子。
“少担心我。”虞歌给他一个好好把握的眼神,识时务的将空间留给他们。
会场里已经开始翩翩起舞, 交响乐贯穿四周。成双成对的男女在舞池里姿态优雅的迈着舞步。彼此看似亲近,姿态却略显僵硬, 当然表情也不是很自然。
空气有些窒闷,虞歌想去甲板透透气。
也许是那片晕船药太给力,她今天状态很好。甚至在喝了酒的情况下头脑也始终保持着清醒。
“虞小姐。”门口有人叫住了她。
虞歌转头,看见来人后眉头微微蹙起。
“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严江北笑容轻佻, 朝她举起手里的酒杯。
在澳门他也是这样客气的邀请自己喝酒, 可转头就把她拽进了泳池里。
表里不一且相当虚伪。
“没兴趣。”虞歌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严江北嗤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没兴趣没关系,不妨碍有笔帐要算一算。”
他放下酒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查一下虞歌住哪个房间。”
……
从船舱出来,咸shi的海风迎面吹来。裙摆翻飞,虞歌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甲板上并没有其他人,远远可以看到灯塔的葳蕤光芒。
虞歌迎着海风走到船头,深黑的海面泛着冷光,波涛翻涌下仿佛有什么巨物在伺机而动。
她咽了咽口水,缓缓伸出手,想隔空感受一下rou丝当年迎风飞翔的感觉。
船头转向,她跟着一动,高跟鞋踩滑导致身子撞到了围栏上。
“小心。”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腰,适当的力气将她牢牢扶稳。
虞歌抬头,盛景闲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YOU JUMP I JUMP?”
这人属猫的吗?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从他怀里撤出来,“你自己跳吧,我想好好活着。”
盛景闲笑着摇头,眼里的光温温柔柔,“小没良心儿。”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可明明是同样的意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莫须有的罪名她可不背,“非要跟你一起死才行?”
看看,小猫又开始炸毛了。
盛景闲懒散的靠着围栏,领口的宇宙耳钉闪着微光。手肘随意搭着围栏,姿态迷人又慵懒。
“美女不应该把死不死挂在嘴边,就当你童言无忌好了。”
他语气很淡,甚至带着一些调侃。却让虞歌心里不免一悸。
说到底,盛景闲才是那个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头上那道长长的疤痕足以说明那场车祸的严重程度。
惨烈的画面忽然具象化,猝不及防的钻进脑海。虞歌一时觉得自己的口没遮拦犯了忌讳。
她轻咳一声,淡淡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盛景闲转身,目光落在翻涌的海面上,“其实人看起来很脆弱,但是面临危险的时候会激发想象不到的求生意识。”
那感觉就像腰上栓了一根绳子,有一只强大的手不断的收紧手里的绳索,一点一点将你拉进深渊。你无力挣扎无法抵抗,认命的被拖拽。可每每到了洞口,总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力量,死死抓着洞口边缘不撒手。
这种话虞歌之前只在影视作品里听到过。可此时此刻,亲耳听到盛景闲聊这些,忽然有种感慨万千的复杂情绪在心底滋生。
也许这人是在卖惨,但她的确动了恻隐之心。
游轮踽踽前行,海面荡起层层波浪。虞歌手臂撑在栏杆上,目光远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盛景闲没有立刻回答。他面色沉静,似乎是在思考。虞歌也不去催促,就这样安静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