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适时地开口:“公主,要不要现在转回上京?”
千枢摇头:“不用,继续行我们的路,去金州。”
算一算时间,这人最少都死了一个多时辰了,他们就算现在赶回上京又能怎么样,还能把穆长明给救回来吗?
何况现在上京情况不明,他们贸然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千枢可不觉得自己小命有多硬,她连秋白都打不过,回去不是净添乱吗,还不如继续去金州呢。
只是她现在特别好奇,暗牢防守那么严格,根本不可能硬闯,而且那穆长明又被锁的那么严实,是怎么被杀的?
人是融汐送去的,难道是他?
千枢一边想一边无意识的搓手指,小纸条被她捏在手里,不一会儿就被摩挲地卷了边。
她看着手里被□□的不成模样的小纸条,深深担忧自己的命运。
休息好之后,他们便继续向着金州赶去,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一座小城。
这小城原本只是一处驿站,在这山野之中开着只是为了供来往的达官贵人们休息,但因处在上京到金州之间,来往行人尤其的多,有经商的商人,有赴官的官员,还有赶考的书生。
所以多年之后,这驿站慢慢发展,竟然成了一座小城,虽然偏僻,面积也不大,但因为来往人多,所以还挺繁华。
千枢甚至还在街边看到了钟宝斋。
在一路的喧哗声中,马车被冬满停在了一家客栈。
他们要了三间上房。
临睡时,安如许却乔装打扮要出去一趟。
千枢趴在床上看他换了身黑衣服,脸没有蒙,就晃着腿笑他:“你这是要去做贼吗?”
安如许打开窗户,回头无奈地笑了笑:“哪有去自己地盘做贼的,我是要去一趟钟宝斋。”
说完就一踩窗台,直接跳了出去。
也没说去钟宝斋干什么,又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千枢就趴着等他,一刻钟都没到,从窗户外面吹进来一阵风,凉飕飕的,她裹紧小被子,听到窗户被“咔哒”一声关上了。
她以为是安如许,头都没有回,问道:“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人理她,脚步声微弱的听不到,紧接着就传来倒水的声音。
房间内传来男子的喟叹声:“哪里快了,我一路都没停,这才赶到。”
千枢猛然回头,融汐正坐在桌子前,微垂着头看着手上,那二郎腿高高翘起,在空中慢悠悠的晃着,一下又一下,连带着衣摆也被晃出一道道涟漪的痕迹。
他似乎是刚喝完茶,手里正捏着一个杯子往桌子上放,脸没有露出来,而是戴着一个花鸟面具,正被掀出来一条缝,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下巴。
千枢看到人了反而平静下来,她浑身的肌rou重新放松,依旧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那双圆乎乎的杏眼,就半眯着,带着困意看他。
融汐察觉到她的视线,左手按压面具的动作一顿,那大拇指停在脸上,正好压着下巴。
他轻轻的笑着,手指慢条斯理地拿着面具一上一下慢慢开合。
他盯着千枢的眼睛,笑眯眯道:“想看吗?”
千枢被他的动作弄得好困,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回他:“不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给我看的。”
融汐果然下一秒把面具阖上了,手指转着茶杯慢悠悠道:“别急,快了。四海朝会的时候你不想看,我也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
千枢从她被瞌睡虫攻占的脑袋里艰难的理解了这句话,她迟钝的想,这次金州之行肯定有大事发生。
但她看着融汐,却想起另一件事:“穆长明是你杀的?”
她一直很难理解,融汐是怎么想的,毕竟他前脚把人送到皇宫,后脚就把人杀了,这费老大劲儿图什么?
图暗牢的饭香吗?
尤其是穆长明,这也太惨了,主子打架他遭殃,一言不合被打晕扔到皇宫里,白白被折磨了那么久。
融汐似有所指的道:“不是我,我可是巴不得给他们添乱子呢,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千枢觉得所言极是,他还真没那么好心,对于和他作对的人,他不背后捅两刀都算客气的了。
只是这话里的意思颇耐人寻味啊,千枢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
她很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去追他们?”
融汐却对她眨了眨眼,语气故作暧。昧道:“这不是赶着来见你了吗?那几个老匹夫有什么看头,哪有公主你貌美如花。”
千枢没理他。
融汐自己讨了个没趣,背对她喝了好几杯茶,回头又见她趴着不说话,就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趣。
“我走了。”
他似乎只是来说个话,窗户“吱呀”一声,房间里就剩了千枢一人。
千枢转了个身,正巧看到桌子上茶杯的碎片咕噜噜打了个转,然后在目光中慢慢化作齑粉,风一吹,桌子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