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复喊叫出声时,他们才敢抬起头去瞧。
白复拿着枪的手被刺入一把匕首,他正捧着自己那只手痛苦地喊叫。而将这把匕首飞来的人,此时正站在出口,是个女人。
“砰砰!砰砰!”白复怒睁着眼睛,猩红的血丝爬满了眼球,他举枪对准明鸢射击。
明鸢反应敏捷,扭身躲到门旁的墙后。
明鹫顺势朝着白复双膝各开一枪,令他跪倒在地。
“啊——!”白复痛苦地躺倒在地,双膝血ye瞬间涌了出来,他在地上挣扎着,像扭曲的爬虫。
明鹫上去把他控制住,接着让里面的人往外撤,哆哆嗦嗦的人开始往外动,这次谁也没敢出声,仿佛谁先出声谁就会死。
“哈哈——哈哈哈哈!”白复发出饿鬼似的笑声,“你……你个杂种,你个小杂种!你这个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杂种……”
“是你杀了晴晴?是不是你杀了晴晴!”梁舍在旁边也发了疯,揪着白复的衣襟摇晃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我,是我啊……”白复由于疼痛,说话都没了底气。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梁舍夺走白复手中的枪,“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梁舍,”明鹫握住他颤抖的手,“你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他杀了晴晴!他杀了晴晴!为什么……你为什么!”梁舍的手像是出了故障的机器,开启与否已经不受主人控制,“她那么好……她那么好!你为什么!”
“梁舍哥,”明鸢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人群来到他们身边,低头喊着梁舍,“杀了他。”
“明鸢!”明鹫喝止她。
“母亲在外面。”明鸢说,“她带着军队来了,你想让他的嘴出去乱说吗?”
“拿布把他嘴堵上,只要让他不要在媒体面前瞎说,就不会——”
“砰!”
“砰砰!”
戍渥跟着人流终于挤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了明鸢对着白复开了三枪,他怔在那里无法挪动。
大概是知道这是来救自己的人所开的枪,逃亡人连喊叫都没有。
“明鸢!”明鹫怒吼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明鸢把枪往地上一丢,“我在保护母亲。”
明鸢回头,用余光看着梁舍,“还有哥哥。”
——
【举国哀悼。经调查,前联合处处长尹连鹤因调查到警戒局局长白复私自囚禁死刑犯,并命其强制交/配生子,以此来从中牟取暴利的证据而惨遭杀害。
不久前死于车祸的赵晴晴记者也是由于触犯白复的利益,而被其谋害。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已不在人世的被判处死刑的人,在生前或许也遭受了白复毫无人性的对待,我们在此刻为无辜的逝者默哀一分钟。】
【谋害尹连鹤的行凶者章阶,也就是白复的属下,目前仍处于失踪状态。若有看到此人踪迹的,请联系刑事局。】
丰水止在医院里听着电视新闻,新闻最后放出的照片迫使他关掉了电视。
“怎么,觉得吵吗?”明鹫来看望他,正坐在旁边帮他削苹果。
“嗯,有些吵。”
“幸好你现在没什么事,”明鹫把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半,递给他,“不然Alpha协会会长就要换人了。”
丰水止手里拿着苹果,没有吃,“有时候,没事也不代表很好。”
“你知道吗,李绿死之前,我去看守所见了她一面。”明鹫把另一半苹果放在桌上的碗中,“她跟我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丰水止垂眸看着苹果。
“她说章阶在那天去她住所找过她,但是被她注射一针麻醉,睡过去了。”
“然后呢?”
“我去调查章阶的去向时,查看了章阶失踪当天,李绿所住大楼的监控,见到了一个熟人。”
丰水止觉得苹果的边缘开始变褐,氧化得真快啊,“他不是我杀的,但与我也脱不了干系。”
明鹫观察着丰水止的表情,没有侥幸的窃喜,也没有快意,就只是像丢了什么似的,往日冷傲高贵的气质也淡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寡言少语,像是脱了人味,“警戒局被抓捕的人当中,也说了许多这些年与你……还有房青冥有关的事……我——”
“要抓就抓吧,”丰水止探着指尖摸着苹果泛褐色的边缘,“或许这样,我可以昂首挺胸地去见他。”
丰水止自嘲道,“现在全区都在筛查双亲与孩子血型不匹配的家庭,总有一天也会查到我头上,与其那样,不如让我早早死在监狱里。”
明鹫本意并不是来做抓捕预告的,他其实也是想安慰一些,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能说出口,爱人已逝,错误已经酿成,再多的言语也不过是轻如烟雨,毫无重量。
“抱歉。”
明鹫最终,也只能留下这样两个满是苦涩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