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斯诃同崇麒一道去了梦日亭,崇麒挽弓射箭,斯诃在一旁剥核桃吃。吃过早饭,崇麒拎着斯诃到了藏书的点墨台。
说是点墨台,但其实距离凌粹苑就一墙之隔,因为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里,斯诃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斯诃觉得自己被坑了,结果更坑的还在后面。
斯诃跟在观音菩萨身边,经书倒是读了不少,却从未落笔写过一字,毕竟经书上的事情都是池子里的老gui在管。施施法术就能完成的事斯诃并未用心去学过,如今看着崇麒信手拈来不免有些羡慕。
崇麒要斯诃整理出今年收来的名家孤本,这些字斯诃还是认识,可惜没有法力以后,只能对着一张白纸发愁。
崇麒还在书架里穿行,见斯诃叹气,有些疑惑:“怎么了?”
斯诃思前想后还是老实说:“我能说我自己其实不会写字吗?”
“嗯?”崇麒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常:“这也不是难事,你先去桌前等我。”
崇麒拿好书册,走到案桌前,领着斯诃从最基础的学起。
崇麒带着斯诃认识了柜子里存放的各式砚台、墨石、毛笔、纸张,先要斯诃一一记住,第一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斯诃不负厚望,第二天再到点墨台的时候,崇麒说要什么笔墨都可以准确拿出来了。
崇麒开始教斯诃如何研磨,每块墨石又对应了哪块砚台,如果弄混了,出墨的颜色和味道都要受影响。斯诃勉强记住,但并不牢靠,再要复述时吞吞吐吐的。崇麒倒不急于一时,让斯诃好生温习,自己则在一旁誊抄古籍。
第三天到点墨台时,斯诃终于拿到毛笔,却不是崇麒常用的狼毫,而是羊毛与兔毛混合的兼毫笔。斯诃毛球形态下实在握不住笔,崇麒施了法术,把斯诃变成了个舞象之年的小书童,斯诃终于可以执笔了。
但崇麒把斯诃变成书童以后并不要斯诃写字,而是要斯诃保持执笔姿势在点墨台枯坐了一下午,斯诃都坐困了,崇麒才让斯诃回凌粹苑。
出了点墨台,斯诃又变成毛球了,懒得走正门的他即使腿脚仍有不便还是翻过围墙,先去看看院里今晚都做了什么饭菜。
接下来的五天,斯诃进了点墨台就成了人形,最开始还是写大字后来就开始临摹各家碑帖,写完后简直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出了点墨台还是个小毛球,拖着疲惫的身体等着可口佳肴的抚慰。
斯诃今日又临摹完了一张碑帖,去书柜上还书时,却发现书柜上多了几本包装粗糙的线载本。
斯诃好奇心旺盛,左右没有瞧见崇麒在附近,于是偷偷取下书册阅读起来。
这些原来是写的志怪小说,描绘了一个有Jing灵鬼怪的世界,和斯诃知道的Jing灵们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斯诃有时被剧情里的人物气的肝疼,有时候又觉得欢喜。
第二天的时候,斯诃又在不同的地方发现了不同的线载本,这次不是志怪小说了,而是说书人的话本,里面的文字朗朗上口,阅读起来更加轻松。
斯诃逐渐在志怪小说集和话本里发现了阅读的乐趣,一个个小故事引人入胜。他表面上还是临摹碑帖向崇麒交差,但总要趁着崇麒不在的时候,去看看点墨台里有没有新到的小说话本,若是有,定要一睹为快。
终于,斯诃后脚的伤口痊愈,崇麒也不要斯诃再临摹碑帖了,斯诃开始誊抄一些书籍目录,方便以后查找。
赤雪来点墨台送茶水糕点时,常常能见到一个青衣书童的身影,但很快这个身影就消失不见。赤雪觉得自己大概是和窗外的翠竹弄混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清闲了小半个月,斯诃每日跟在崇麒身后倒是规矩了几分,修为也有了点增进,毛球也长的大了些,可惜还是不能变回原样。
崇麒到底是獬豸神兽,在洞里安逸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舒适,但人间出了一桩奇案,还是要去主持司法的清平公正、光明天下,于是崇麒决定带上斯诃去人间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舞象之年:男子15-20岁,文中指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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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崦嵫山
奇案发生在崦嵫山,远在极西之地,乃是太阳落下的地方。
即使是崇麒,也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飞到崦嵫山脚下的这个案发的小村庄里。
衙门里的审案堂门前放了尊獬豸石像,形象比斯诃见到的还要魁梧凶狠些,崇麒也正是通过对石像的感应前来。
崇麒先带着斯诃隐去身形,翻看了官府卷宗。
卷宗里记载,村里大户的独子严志远时常调戏住在村头的张寡妇,张寡妇不堪其扰,在前日夜里投河自尽了,唯一不能结案的原因是没有找到张寡妇的尸体,搁置下来。
案件本身挺普通,斯诃甚至能在话本上读到两句。卷宗的记录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一切记录也很详尽,却有人对着石像疾呼冤枉,甚至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