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去吃了点早餐,贺东给小朋友夹了一个蟹黄汤包:“尝一尝,这个很好吃。”
叶漾没动,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吃的上面。
东哥是要去见谁呢?
这束花是不是要送给喜欢的人?东哥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应该是个男孩子吧?
东哥也会像哄自己一样哄那个人吗……
叶漾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心里一片酸涩。
贺东无奈,帮他把汤包戳了个洞,等汤汁凉了些,才用筷子夹到叶漾嘴边:“吃一点,不然等会会饿的。”
叶漾吃下,汤包里面鲜美的汤汁在口腔散开,他却无暇顾及美食:“东哥,你今天是要去见女朋……男朋友吗?”
贺东一愣,挑眉看向忐忑不安的小朋友:“是啊。”
叶漾脸色一僵,低下头开始慢腾腾的喝粥,掩盖住自己不太开心的神色。
这一碗粥叶漾喝了将近半个小时,他觉得自己很幼稚,但是就想拖延时间,等贺东改变主意说不去了。
半小时后,贺东带叶漾来到了一个墓园。
叶漾跟在贺东后面,看到了一排排的墓碑,有些错愕。
难道东哥的男朋友已经去世了吗?和知微姐一样,心里一直无法忘怀,所以来祭拜?
贺东在最后一排其中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把花放在了碑前:“这是我妈妈。”
叶漾顺着贺东的视线看过去,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五官Jing致的卷发女人。嘴角的笑容是和贺东一脉相承的温暖,柔和。
叶漾:“你刚刚说,是见男朋友的……”
“骗你的……这你也信?”贺东失笑,揉着小朋友的发窝:“我有没有男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吗?”
叶漾涨红了脸,想反驳他的话。但贺东这些日子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块,少有夜不归宿的情况,也没见和谁联系的频繁,那哪来的男朋友呢?
叶漾懊恼地拉住贺东的衣袖,他怎么就信了呢?
贺东没注意小朋友的小动作,给他介绍着墓碑的主人:“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很喜欢白玫瑰。”
八岁?东哥现在二十七岁,也就是说东哥的母亲已经去世十九年了吗……
叶漾主动握住了贺东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
贺东回握住小朋友的手:“我其实没有很难过,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我现在至多是有些伤感。”
八岁那一年,贺东从学校回到家,得知了惊天噩耗,他的母亲死在了手术台上,因为一种罕见的绝症。
贺东已经不记得那个绝症的全名了,只记得是和脑袋有关的。
最开始的那两年,作为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贺东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那会儿他还不能真切的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看到同班的小朋友因为打架被班主任叫来了妈妈,他便有学有样,第一次和同学打了起来,下手还挺狠。
但他在老师办公室看见的,并不是自己温柔的母亲,而是憔悴麻木的父亲贺成业。
那一刻,他意识到,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会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呵护的女人了。
他也并不知道,最难过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爸爸,贺成业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那个人。
最开始妻子去世那几年贺成业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疏于对儿子的关心,贺东开始变得叛逆,不听话更不受管教。
等贺成业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再亲近自己,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处处和自己作对。
贺东笑着回忆道:“后来,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爸给我重新找了个妈妈。”
叶漾愣住了,握住贺东的手开始用力,重新找了个妈妈,不就是后妈吗?她虐待过东哥吗,有没有打过东哥……
贺东注意到小朋友关心的神情,安慰道:“我妈……就是后来那个妈妈…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你也见过,就是上次我们去游乐场之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女人。”贺东勾着嘴角:“你之前带过的那条围巾也是她织的。”
叶漾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了,只记得很漂亮,很知性,和贺东之间的氛围也很随和。
“我爸是她的第一次婚姻,她比我爸小十岁,家境……非常好,嫁给我爸也真的是因为爱情。”
贺东想起了自己的“继外祖父外祖母”:“那会儿我外公外婆极力反对她和我爸在一起,说她好好一姑娘家做什么非要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妈。”
贺东蹲了下来,凝视着墓碑照片里的生母:“但是祝女士嫁给我爸的这个行为,拯救了一个家庭。她拯救了我,也救了我爸。”
“她把我爸从失去我妈的悲痛中拉了出来,也把我从歪道上拉了回来。她重新让我知道了有一个母亲是什么感觉。”
那时候的他叛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