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又说:“一个男孩子打架都打不过别人有什么用?被打了是活该!”
再后面的叶漾就不太记得了,男人好像待了没一会就走了。
另外两个孩子的父母也逼着自家小孩跟他道了歉,后来还是班主任去买了些糖和小橘子哄他开心。
叶漾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故事一样讲给贺东听,语调平稳得不像是自己经历的事,只是在复述男人所说的话时,声音的颤抖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老实说,贺东光是听得就血压上涨,有种想把叶漾爸爸拉过来打一顿的冲动。
他想象不出那时候天真的小朋友,发现自己流了好多血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还是忍着眼泪坚强地等爸爸过来,结果自己的父亲来了,却打了自己一耳光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心里会有多难过。
贺东小时候是个混账,拉着同学逃课,打架斗殴,考试还交过白卷,什么都干过,但他爸都没甩过他耳光。
他爸觉得,不管男孩还是女孩的脸,都是不能打的。
小时候不能打,因为打重了会有危险,长大了也不能打,因为大孩子需要自尊。
贺东想抱抱叶漾,却因为涂了药膏而无可奈何,他只好摸着叶漾的后脑勺的软发说:“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他要再敢打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就叫我,我帮你二人混合双打。”
叶漾被这句话逗笑了,他本就不觉得太难过,这些事之所以还记得,也不过是当初发生的时候太印象深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贺东的抚摸下,眼泪开始在眼眶里转悠。
果然,人都是禁不住哄的,哄着哄着,一点事就开始矫情。
眼角滑落的泪水在贺东看不见的地方浸shi了枕巾,只是泪水里包含的,不再是一如往日的难过,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宽慰。
第23章
“我说橘子,你怎么跟照顾个残疾人似的。”
苏让坐在旧林二楼的阳台上,面前是躺在藤椅上刚睡醒的苏知微,橘子跑前跑后的给她拿被子,倒水,还拿了一些早点。
苏知微嗤笑一声:“你别酸,省哥照顾你的时候比起我有过之无不及好吧。你那都不能说是残疾了,该是半身不遂。”
橘子把一个小笼包塞进苏知微嘴里,表情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后者毫无察觉。
“这能一样?”苏让靠在椅子上,表情还有点嘚瑟:“省哥的照顾可是我出卖□□换来的。”
“您老可要点脸吧,羞耻心都被狗吃了。”橘子无语道:“你一个躺着的有什么可炫耀的。”
苏让辩解:“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相爱的两个人谁还在乎上下啊?”
“你别解释了,我们懂得。”
苏知微吃下最后一个小笼包,自然而然地把空盒子递给了橘子。
橘子正准备去扔掉,就看见了站在大厅里的叶漾,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小叶子这么早?”苏知微坐起身子,看了眼手表才十一点,她惊讶道:“你是我这边最省心的小伙伴了,从来没迟到过。”
“啊……我不太睡得着,就早过来了。”
叶漾有点尴尬,刚刚那些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
原来知微姐和橘子都知道苏让和杨一省的关系,他们还很自然地讨论到这个话题,没有避讳,没有厌恶,而是很自然地像是在调侃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
橘子看出了他的尴尬,用脚后踢了苏让一脚,苏让反应过来,很直接地说道:“之前怕你不适应就没和你说,其实我和杨一省是恋人关系。”
苏知微有些紧张,怕叶漾接受不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就是怕你不理解……”
叶漾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还是快速地说道:“没关系,我能理解……”
说是能理解,叶漾的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苏让看着他的脸色,不在意地说道:“不能接受我也不勉强,我们本来就属于小众群体……”
“不是的!”叶漾也注意到自己刚刚的脸色有些过分难看,慌忙地打断了苏让:“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叶漾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他转移了话题:“东哥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知道啊。”
苏知微松了口气,叶漾的神色还算舒缓:“我和贺东认识还是因为苏让呢。”
心乱如麻的叶漾并没有注意到苏知微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而是小心的问道:“那业叔呢?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苏让笑了,眼里十分坦然:“不知道我哪敢带他回家?”
他们都知道,东哥知道,业叔知道,苏姨也知道。
没有人指责苏让和杨一省的关系,没有人用厌恶的语气责骂他们,也没有人说他们这样不对。
叶漾的眼睛有些酸涩,他回忆着当初那个男人厌恶的嘴脸,怎么都想不明白,同样是父亲,差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