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他默默退了出去,还不忘锁上房门。
祢鸠被国王关进了房间里,此后, 不论是授课还是搏击练习, 都有专人在旁边看护,紧盯着祢鸠的一举一动。
祢鸠被关了整整四个月。
直到次年开春,国王才把祢鸠放了出来。
房门打开后,祢鸠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国王。他挤出和蔼的微笑, 朝祢鸠俯下身:“早安, 祢鸠。过得怎么样?”
祢鸠没理国王。
他甚至连一句早安也没说,从国王身边挤出去, 直奔后花园。
龙涎蔷薇十年才能开花,开花后永不凋谢,四季长春。而且龙涎蔷薇的香气比其他花更为浓郁,能盖过任何花的气息。
因此,不论春夏秋冬,王宫的后花园都笼罩在一片馥郁的浓香里。
然而,当祢鸠来到花园外时,他并没有闻到龙涎蔷薇的气味。
并非气味减淡,而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祢鸠闻不到任何龙涎蔷薇的味道。他有些疑惑不解,顺着大理石台阶跑出宫殿,朝后花园小跑过去。
穿过长着葡萄藤的长廊,祢鸠看到了后花园。
春季的花园里一片青翠,植物纷纷舒展开青绿的叶片,沉甸甸的花蕾压在枝头上,晨露反射着阳光。
祢鸠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朝蔷薇园走去,他又吸了吸鼻子,依旧没有闻到龙涎蔷薇令人心醉神迷的香气。
不好的预感将祢鸠包围了。
祢鸠走到原本种满龙涎蔷薇的花园,嗅到了一股玫瑰花的气味。
出现在祢鸠眼前的,是一片颜色漂亮的玫瑰花。花朵点缀在叶片后方,随着温柔的春风左右摇曳。
这里的龙涎蔷薇,全部被铲除了。
这时,国王也来到了花园中。他踱步走到祢鸠身旁,一群仆人和王宫卫士紧跟在他身后,走路时发出一阵窸窣声。
祢鸠望着眼前的玫瑰花圃,问:“那只灵兽在哪里?”
国王也望向玫瑰丛,脸上不由自主地,透出一丝得意之色。
国王说:“跑了。”
祢鸠没有接话,他安静地凝视着玫瑰花圃,又问:“它的伤好了吗?”
国王没料到祢鸠的情绪会那么平和,不无诧异地斜了他一眼。
接着,国王感觉有些不悦——祢鸠的情绪完全不符合他的预期,这让他非常不安,担心这个孩子摆脱自己的掌控。
“我让园丁把龙涎蔷薇全部铲掉了。”国王没回答祢鸠的问题,“龙涎蔷薇的刺非常锋利,太危险了。”
他又说:“那只野兽不是合格的宠物,在你离开以后,它袭击了王宫的卫士,导致五人死亡,十多人受伤。没有警卫敢靠近它,放任不理几天后,它就跑掉了。”
国王冷冰冰地睨了祢鸠一眼,观察他的表情。
“别难受了,不过是一只不通人性的畜生而已。”国王挤出一张慈爱的笑脸,“下次养宠物之前记得告诉我,好吗?”
祢鸠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国王的话。
祢鸠不说话,仆人们也不敢吭声,周围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国王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僵硬地直起身,转身朝宫殿走去。
他对祢鸠说:“我要去处理公务了。吃完晚饭后,来我书房。”
祢鸠冷漠的态度惹怒了国王。
当日傍晚,祢鸠走进书房后,国王取下挂在墙上的皮鞭,狠狠抽在祢鸠背上。
国王担心鞭子在祢鸠身上留下淤青,他不敢打得太狠,抽了祢鸠几鞭后,转而用更细的鞭子抽打祢鸠的手心。
手心的印子不容易被发现,国王打起来也更肆无忌惮了。
二十分钟后,祢鸠返回卧房。
他双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疼得手指都在发抖。
祢鸠被鞭子抽过的脊背已经肿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摸到了几条肿胀的鞭痕,皮肤发烫。
祢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好痛……”
他躺在床上,痛苦地挺直脊背,避免拉扯到伤口。然而这个姿势并不能缓解背部的疼痛感,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床上,担心创口二次受伤。
他在床上痛苦地挣扎了四个小时,直到午夜时分,才终于感觉到了睡意。
就在祢鸠即将入睡时,他听见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有人在祢鸠床边坐了下来,一只冰冷的手伸入祢鸠衬衫下摆,一直上移到他脊背上,轻轻地抚摸着祢鸠背上的伤口。
这个人的触碰并没有给祢鸠带来痛苦,冰冷的灵力覆盖在他脊背上,缓解了鞭痕的痛感。
祢鸠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
他张了张嘴,用干涩的嗓子说出一句话:“你是谁?”
时隔多年,祢鸠早已忘了那个男人的音色,只记得他声音很低,有些沙哑,听起来非常动人。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祢鸠的问题,他靠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