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都雪上加霜了。方卧雏主动下来帮他拿行李,往马路对面的派出所走。傅十醒刚下车,身后的便利店里就窜出一个人,肩膀撞在一起生疼。
他条件反射地抬腿一勾,抬拳往胸下挥过去。眼神瞥见了这人手里还拿着一包什么东西,便利店里也有人匆匆地出来,估计是个毛贼。傅十醒翻身一压,直接把小偷制服在地,左右开弓地把拳头砸下去。
便利店的小店员愣着站在了原地,看着一颗带血的牙齿在眼前飞出一道靓丽的抛物线:这好像,打得有点狠啊……
傅十醒大概揍了五分多钟,最终止于对面警局里跑出来的警察,拎着胳膊把他和地上不成人形的小贼分开。其实傅十醒没用太多力气,毕竟身上也还疼,伤没好完全,不然应该就不是一颗牙齿的事情,而是几根骨头的事情了。
一行人被带进了派出所里进行调查问询,还没正式上岗呢,就先把事儿惹上了,果然是周厅长家独一份的祖宗。
看着这一切的还有另个人,正从便利店里头悠闲的地踱出来,翻开手机打个电话,上班时间里捞虾摸鱼得岂不美哉。
“喂?爸,我见着咱妈了。我该叫小妈还是后妈?”小民警站在便利店门口,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对电话那头说话。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派出所,派出所里头有同事有上司有被拘留着的……亲人?
周馥虞接到儿子的第一个电话是回国问候报平安,第二个就直接是这遭,一时语塞,缓了两秒才回复:“你奶奶的话不要信,没什么后妈。还有,这种话不要在傅十醒面前说。”
“我没说。可是十醒哥正在我们所这儿呢。爸,你要不要过来把……呣……十醒哥捞回去?交个保释金就行,放心吧,我估计是打架斗殴的小事,自家人我也不会亏待。”
周闵慈其实犹豫了很久,但是这个妈字确实比较难喊出口。知子莫如父,在他们这儿反过来也成立,老头看似毫无波澜,但内心估计在后妈这词一入耳就吊了起来。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周闵慈也不急,悠闲地把嘴里的糖球咬碎。
“你们所在哪儿?”
“东风西路彭家巷3号,赶快点儿啊。咱们基层警察也是想早些下班的……”
还没说完,他爸把电话挂了。
得,估计是闹矛盾了,不想见人了。周闵慈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走回所里去。他回国大概半年了,跟周馥虞随便打了个报告就隐姓埋名地给扎根基层摸爬滚打了,化名用的是表字,叫闵济拙。在派出所这儿适应得蛮好,一点叫人想不到老子是那位周寅蛟。
“哟,小闵回来啦?你看,你新同事在这儿呢。上班第一天,见义勇为,不错吧?”
“嗯?新同事?”
周闵慈一动手腕,把手里的糖棍子丢进垃圾桶里。傅十醒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见周闵慈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个年轻人长得有几分像周馥虞,那个老王八蛋怎么这样阴魂不散。可惜气质倒是大相径庭,并且这男孩看起来过分地年轻,笑得阳光和煦,主动朝傅十醒伸手:“我叫闵济拙,警号是663。”
傅十醒猛地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拿到的警员证:“傅舟。223号。”
方卧雏帮他把行李放下,又和对接的人说了几句后就走了。傅十醒被安排了辅警的身份,跟在正式民警闵济拙手下面。闵济拙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领着新同事往宿舍走。彭家巷派出所的集体宿舍就在五百米外的地方,老居民区里,生活方便得很。
他一个人住,今早上才知道要空降来一个新舍友,还真没想到会是十醒哥,心情尤其地好,直接哼着小曲帮傅十醒搬行李。
小孩子喜欢当大孩子的跟尾狗这一定律放在什么小毛子身上都是正确的,尤其是男孩子身上,如同傅十醒喜欢跟着他的小刀哥哥玩一样,周闵慈也一直对傅十醒颇有兴趣。尽管年龄也有六岁的差距,不过这个哥哥脑子不是很好,笨笨傻傻的,无形中就缩小了这点差距。
周闵慈早慧,加上老爷子养人就不太注重孩童的素质教育,所以在大院里他通常都是扮演稳重且成熟的角色。傅十醒来的话,就有个有趣的哥哥陪他疯。虽然客观上,照顾这个傻子的人还是自己,不过情感上周闵慈得到了一种被同龄哥哥照顾的快乐感。就算一年里只能见几回傅十醒,周闵慈对傅十醒的方方面面都还是记得十分清楚,且享受相处时光。
他十五岁被爷爷丢去英国伯明翰,托付给谢尔比家族的老旧识管教,早上是私立高校的留学生,晚上跟着剃刀党一块学习如何用吐出的烟将隔壁伦敦变成雾都——别误会,周闵慈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抽烟不喝酒,只是学学如何穿好西装。
时代变了,社会竞争剧烈。周馥虞那会还多少成年后才去金三角长见识呢,周闵慈这年纪轻轻的就开始跳级读书,还得走出国门接受国际化多元化的实践性教育。
十五到十八这个年纪段,青少年都是脱胎换骨的变化,也难免傅十醒见着他了认不出来。不过周闵慈倒是一眼认出了傅十醒,且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