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舟没回答,稍加思索后皱紧眉头幽幽开口:“你不会有夜盲症吧?”
“夜盲症?”陆小满夹起碗里的一片胡萝卜:“我不缺维生素A啊。”
“你还是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那样的光线下就看不见了,的确有些不正常。要是当时不是恰好遇见人,你自己很危险的。”
还没等陆小满回答,李景舟突然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哦对了,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有没有磕着?”
“没。”
李景舟没话可说了,只好默默吃饭,陆小满瞄到他小巧Jing致的耳垂,因为脸红泛着白里透红的粉嫩。
她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不自觉地哼笑了一声,从兜里拿出手机:
“弟弟,加个微信吧。”
等李景舟扫完码,陆小满就端起餐盘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什么都没说什么就走了。
弟弟?
李景舟目送着陆小满的背影走出食堂,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肩。
她的确是个强势的姑娘。
可男生突然想起楼梯间里她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那番窘态。
像是偶然窥探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李景舟突然笑了。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种古怪的矛盾感一点点吸引。
李景舟打开手机,发现陆小满发来了一条消息。
“0?”
李景舟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数字。
男生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醒悟,又羞又恼,咬着下唇打字道:
“我是直男!”
晚上又是忙到九点才回家,陆小满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消息聊天框里的带着感叹号的四个字和一个气鼓鼓的猫咪的表情包,不由得弯起了眉梢。
常涵刚从书房出来,一进卧室就看见陆小满对着手机笑。
男人划着轮椅走到女孩身后,陆小满放下手机,转过身去拉他的手:
“常老师忙完了?”
“嗯。”
陆小满蹲下来按了按常涵的腿:“肌rou都僵硬了,上床我给你按按。”
常涵从轮椅转移到床上,动作粗暴地把两条腿扔到床上,陆小满把他的腿摆好,脱下促进血ye循环的弹力袜,那双脚脚掌下垂,脚趾内翻,左腿因为刚才被剧烈地摔在床上而受到刺激,小幅度地抖个不停。
陆小满看着常涵的腿脚在被单上控制不住地抖动,心漏跳了一拍,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她熟练地按住常涵的腿,等着在床单上抽搐颤抖的左腿恢复死寂:
“下次上床的时候轻点儿搬腿,哪次摔得重了又要痉挛。”
女孩跪坐在床边按摩,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袍还带着水汽,浴袍下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
常涵撑坐起上身来,伸出一只手拉住陆小满的胳膊。
“躺好。”陆小满按着男人的肩想把人重新推下,却被常涵一把拉倒。
“小满,”常涵盯着陆小满的眼睛,滚了滚喉结:
“你读研以来一直很忙。”
“温老师安排的事儿太多。”
“明天周末。”
“哦。”陆小满假装没听懂,憋着笑意若有所思地说:“论文进度慢,周末有时间补作业了。”
常涵一手搂过陆小满的腰,一手解开浴袍,封住了她的嘴唇:
“是该补作业了。”
陆小满被折腾得Jing疲力竭,昏昏沉沉地枕在常涵臂窝,没过一会儿呼吸就逐渐平稳。
常涵感觉双腿阵阵麻胀,低头一看,陆小满的腿翘在了自己腿上。
他的腿最近不知怎地幻肢痛又开始复发,只要血ye循环不好的时候,便会有针扎般的肿胀感和刺痛感,如同无数只蚂蚁在骨髓血rou中游走爬行,那般疼痛宛若抽丝剥茧、吞rou噬骨的酷刑。
本想忍到入睡,不料痛痒愈发剧烈,片刻之间额发便布满细密的汗,常涵一言不发地拽着被角,扭头看了看陆小满安详的睡颜。
男人实在受不住,悄悄坐起来,拎起自己的腿把它们一点点从上面那腿的压迫下移开,按摩捋顺僵硬结节的肌rou和肿胀的脚面,等到它们恢复松弛绵软,才稍稍好受了些。
常涵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腿,突然俯下身来伸出胳膊在旁边比划。
两年多了,他的腿已经萎缩得和手臂差不多粗细。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常涵没怎么再去复健,只有每天坐得不舒服的时候,为了缓解腰部压力会扶着助行器站一会儿。
常涵不喜欢回忆出事前的过去,更不愿耽于走路的幻想,可每每看到自己的双腿时,他还是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那双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你确确实实永远站不起来了。
早上陆小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男人还在睡梦中,眉头紧锁,神态并不安稳。
阳光从卧室的窗帘缝隙倾泻出来,洒在男人的脸上,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