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你就坐着就行,谢谢你把小满送回来。”
常涵在心里叹了口气:“小满的东西还在后备箱,不好拿,我还是直接开进学校把她送到宿舍,您也上来吧。”
陆小满知道后座有轮椅,怕陆母看着又心中不适,抢先坐上车,让陆母坐在了副驾驶。
“小伙子长得真齐整啊。”陆母侧着脸打量常涵。
“……您谬赞了。”
“正好也到饭点了,小满,你把东西放回宿舍,咱仨一块儿吃个饭。”
“……”
“妈……常涵开了一上午车了,让他早点回去歇着吧。”
常涵却突然接话:“没事,一起吧。”
陆小满本来只是想让常涵和陆母见一面,知道常涵不悦,压根没有想过一起吃饭,于是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常涵察觉到女孩的目光,从后视镜中给她递了个眼神。
虽然他不想应付如此猝不及防的饭局,但回去歇息就相当于默认他累了,这时常涵突然生起一股无故的自尊心,他已经是个残疾人,不想再让陆母觉得自己的身体弱不禁风到开半天车就要休息。
再者,陆小满的那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你应该有所行动,而非坐以待毙。
到了饭店门口,陆小满知道常涵不愿当着陆母的面下车,拉着母亲先下了车,让常涵自己去停车。
常涵从地下乘电梯上到一楼,发现陆小满在电梯口站着。
“常涵,对不起……我想着是你们碰个面就好了,没想要……”
常涵摇了摇头示意陆小满不要再说:
“进去吧。”
常涵硬着头皮跟在陆小满身后,从门口到桌前,陆母的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轮椅,和他的腿。
糊里糊涂就见了陆母,又糊里糊涂一起坐在了饭桌前,常涵的胸口压着重石般闷堵,表面上却只能波澜不惊地世故逢迎,说心里没有火气是假的。
但是让常涵和陆小满都没有想到的是,陆母对常涵的态度却愈发热情。
“小常,不用光让我,你也快吃,多吃点。”陆母又戳了戳陆小满:“给人家夹菜,这边儿小常够不着。”
陆母也发现,自己心里确实在一点点接纳面前这个小伙子。
可能是因为刚见面的时候看到常涵的车,知道他条件不错。
也可能是因为虽然见面仓促,但他一举一动都挑不出毛病。
还有他的腿。
如此明显的缺陷不可能视而不见,但看着常涵轮椅上的双腿那般瘦弱无力,陆母不知怎地升起一股母性泛滥的疼惜和怜爱。
更何况,陆小满说的确有其事,常涵除了不能走路,其他各方面配自己女儿的确绰绰有余。
常涵知道北方人喜欢抢着买单,不吭不响地抢先结了账,便欲告辞。虽然仅短短几个小时,陆母却已经完全接受了常涵作为自己女儿男朋友的身份,临别拍了拍常涵的肩:
“小常,下次来占东玩,阿姨好好招待你。”
见母亲接受了常涵,陆小满心知妥帖,待到几天后将陆母送走,想起来常涵从那天起一直没有联系过自己,也没有回消息,陆小满心中不由得生疑。
陆母明显接受了他,也很喜欢他,陆小满觉得常涵应该是高兴的。
陆小满敲响了常涵家门,却无人回应。
难道是回丰州了?
陆小满拨通了常涵的电话,铃声却从门内传出。
“常涵,我知道你在里面。”
陆小满在门外安安静静地站着。
过了许久,门终于打开了。
陆小满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常涵的脸色青白,满头是汗,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靠在轮椅上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
“你怎么了?”
常涵没说话,转头进了卧室把自己扔回床上。
陆小满连忙跟上,蹲在床边伸手去摸床上的人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
常涵还是不说话,陆小满瞥见床头两盒退烧药被吃得一粒不剩,心里急了:
“你烧多久了?”
“常涵,你说话。”
“从上次分开后吧。”男人的声音都哑了。
从上次和陆母吃过饭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天。
“怎么会烧这么长时间?”
常涵疲惫地摇了摇头。
男人的手心全是虚汗,陆小满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之前有没有发烧过这么多天?”
常涵感觉头晕得厉害,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有次尿路感染,烧了几天。”
像是预料到陆小满要干什么,常涵立马补充道:“不是尿路感染,我看过了。”
陆小满根本不听,伸手就要掀开他的被子。
“陆小满。”常涵的脸突然冷若冰霜,语气里全是拒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