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檐摇了摇头,犹豫地说:“我也不晓得。”
“得。”简容服气地站起身,“反正我也不劝你换,这么些年要你真有意换早都对象排到加州去了,但是你自己要明白,”
“执着于结果是暗恋中最荒谬,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太小看我了。”周卿檐耸着肩膀笑,彼时微敞着的窗户落了叶,随着落雨飘了进来,落在了周卿檐手边,他轻缓执起捏着叶柄,“十二年,我看着白花花的海浪想他、读着书籍的主角是他,就连现在看着这片枯叶子,念的也是他。就算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也够了。”
简容有时候觉得周卿檐痴情得令人咂舌,却也不得不打从心底地敬佩。就好像他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当自己还沉浸在皮貌浅表的肤浅憧憬的时候,周卿檐早已学会挺直背椎,坦然地把爱意向陌生人宣之于口。可这也独独是周卿檐的弱点,他会坦荡地和外人诉说,偏偏选择了隐瞒当事人。
以前的简容不懂,可现在年纪渐长以后简容倒是琢磨出了一二。爱情,不就是我喜欢你,与你无关,与他人无关,只有自身一人出演着自以为绚丽茁大的独角戏。
简容回过神,抬手拍了拍周卿檐的肩膀:“我请你喝咖啡。”
“星巴克吗?”
“自动贩卖机。”
“那我要雀巢拿铁。”周卿檐弯着眼睛,懒懒地笑。
作者有话说:
到这儿剧情差不多收尾了,大概七十章内就能写完啦
第54章 前女友
简容去买咖啡,周卿檐便倚靠在窗沿边上把玩着那片无意间落进他掌心的枯叶。梅雨季节昭告着一场盛大的洗礼,再过不久就是白露,时节以后,马上就要立秋了。周卿檐对四季的概念寡淡,在国外的时候鲜少有明确的春夏秋冬,往往前天道上的行人还穿着吊带热裤,明个儿起床,窗外便呼啦啦地挂着风,气温也骤降了十几度,从来没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也十几年没在佛市过过秋冬了。
彼时简容来了条消息,周卿檐把原先微敞的窗子打开了些,将手里的枯叶松开,目送其随风摇摆,晃晃荡荡地落下地面无影踪以后,才拿起电话。
「我看到了周惟月!!!」
「在底楼东侧办公楼楼梯口和一个美女!!速来!!」
周卿檐盯着消息,大概逐字解析了几十秒才回过神来,他抄起手机,跨着足以生风的大步往外走。
周惟月拎着陈缄的侄子从教授办公室走出来,插着兜一言不发。他没有过问他人家务事的爱好,方才那谢了顶的教授唾沫横飞絮絮叨叨了老半天,他愣是半句也没听进去,就只抓到了关键词,说侄子搞同性恋,让他洁身自爱些。
说实话,这个世道尤其是大学普遍都是受过教育视野开拓的人,哪在乎你是异性恋同性恋,性别平权恋爱自由的话题已经逐渐成了热门趋势。但到底,老一辈的人还是对此颇有成见。令周惟月放在心上的并不是陈缄侄子的性取向问题,而是老教授口里那脱不开一言一句的“年轻老师”,据他所知佛大年纪较轻的也就那三个,其一是中文系的助教、简容和周卿檐。
但于周惟月而言终归只是局外人,他并没有过分干涉这件事的理由。他出神地走在侄子前头,猝不及防怀里扑进了个躯体,使劲儿得撞得他往后踉跄了两步。
陈缄抬起头,捋了捋被雨水浇得披散额前的长刘海,笑道:“好久不见?”
“我们可以一辈子不见。”周惟月用掌心抵住陈缄的额头,嫌弃地将他往外推。
“不要那么冷淡嘛。”陈缄对周惟月矫揉造作地笑嘻嘻,对上周惟月身后忐忑的侄子,像变了个人,神情顷刻间严肃了起来,“说吧,这臭小子又闯了什么祸?”
周惟月神色不改地站在一旁,俨然一副没有要开口的打算,陈缄心下了然,自己这友人向来不是个喜欢插手无关自己事情的人,于是耸了耸肩,把凛冽的目光投向侄子。陈缄侄子支支吾吾,囫囵着好些话吐露不出来,奈何又找不到考试,余光左顾右盼,像是突然看见了救世主般“刷”地眼前一亮,扭头嚷嚷:“周副!”
周卿檐千算万算,都不曾算到,一直跟在周惟月身后的那小孩儿竟然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他在这隐蔽的柱子后头看了约莫有五分钟。看着那女子踩着高跟碎步,优雅从容地扎进周惟月的怀抱,双目柔情含笑地和周惟月说了些什么,笑眼盈盈的,但碍于周惟月有些背对着自己从而周卿檐并看不见,周惟月是否也如同那女子般笑得温柔。
周卿檐废了好大一番劲儿在脑海里搜刮关于这个女人的相貌,但愣是没找到对应的名字,刚想嗔怒地埋怨简容的情报网不给力,却兀地被叫了声。
他恍然抬头,周惟月和那女人的目光已经钉在自己和简容身上,甚至迈开步子往这儿走来。简容见状,递给了周卿檐一个“好自为之”的八卦表情后,脚底抹油似的跑了个没影,剩下周卿檐独自杵在那儿,溜了圈儿眼珠子,刚想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