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路正则的眼睛里已经有眼泪了,一直压着不流下来,显得倔强又委屈,“余灿,我呢,我爸让我实习期结束就回去,我说我在H市有要追的人,实习期结束还是要待在局里,不带这样的,我都把什么都给你了,你现在要一声不吭地走,余灿,你能不能看看我还在这里呢……”
余灿抱住他:“H市这么大,我干什么都行啊,心理学只是我学业外的爱好,你忘了我是学医的吗?”
“学医的……”路正则才迷迷瞪瞪地松开余灿的衣领,低声呢喃了好几句“学医的”,算是梦醒了,还在实在的现实生活里,他深吸了口气,声音变得沙哑,“学医……”
余灿低声笑了一下,刚要抬头就被路正则抱了个满怀。
他脚下一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路正则按着坐在椅子上了,不过姿势很别扭,被路正则两条手臂圈着,动弹不了,脖子一shi。
“我以为你又走了!”路正则跪在地上,埋在他的脖颈处,眼泪开了闸,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哭过,那种最珍惜的东西丢掉的感觉让他心底一痛,只能紧紧抱住余灿才能缓解,“我以为你又反悔了,你又不要我了!”
江饰在水槽边站定脚,收回目光:“啧啧啧,余灿这小子,把人家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作孽。”
祁然只是笑了笑。
路正则算是哭了个痛快,一直到江饰做好午饭了,脑子都还没收回来,抓着余灿的手不松开,像是一松开余灿得跑了一样。
余灿叫他:“先吃饭。”
“先不吃了,”路正则摇头,“我吃不下。”
“……”
“可你抓着我的手,我也吃不了。”余灿看着他。
路正则才回神松开他,眼巴巴的:“那你吃吧。”
江饰看不下去了:“你吃吧,他跑不了,腿脚手都还没好呢,能跑哪里去?况且这不还有个人会给你发消息通报位置呢。”说着看了一边抱着碗看戏的小少爷。
路正则才想起那个把自己支这里来的短信,猛地站起来对祁然敬了个军礼,把祁然吓了一跳也站起来:“别!别,我害怕这个。”
路正则一直说谢谢,谢到回去上班,还眼巴巴看着余灿。
余灿在门口送他:“我写完了就回去了,你下班前。”
路正则不干:“你写完了也别走,等我来接你。”
不得不说,就现在路正则红着一双兔子眼睛,走三步一回头的,要说路正则当过兵,余灿绝对不会信。
好不容易看见车开走了,余灿叹了口气才回店里,江饰正拿着他写的东西看,也叹了口气:“小灿同志,今下午我打算关店一天,加对你进行一对一、有关正当防卫的说明,请你支付半天的营业损失和教学费用。”
余灿:“……”
你咋不上天?
☆、犯太岁
看得出来路正则是下班就跑来了,虽然已经尽力压下自己的急切了,但江饰叫着一起吃饭的时候,路正则直接拒绝了。
“我们回家吃。”路正则一进门,目光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江饰耸肩:“行吧,看来我得和小少爷得换地方吃了。”
余灿的脸有点瘫。
祁然边穿大衣边对着余灿笑:“那可以去吃海鲜了。”
余灿看着路正则把笔记本和和杂七杂八的纸收好了,突然扯了一下嘴角:“没事儿,我们回家自己做。”
“我们?”江饰笑了一下,“你十指不沾阳春水,路正则一人忙活还差不多。”
几人分开,路正则像是见不得余灿在外面待着似的,挑最近的路,规避掉所有下班高峰期的堵塞,一路往家里赶。
余灿捏了捏左手手腕,声音平缓:“我还有大四吧,我想安安生生度过大学生活,再去和岳医生做同事,不是故意不给你说的,我没想到警局那边办事办得这么快。”
路正则“嗯”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却内心翻腾。
“我其实也不知道经历过这段时间的事,我心理测评做出来会不会很糟糕,”余灿靠着座椅看窗外,“今年就感觉犯了太岁一样,霉里霉气的。”
路正则已经看见小区门口了,余灿又动了动身子:“不过祸兮福所伏,霉到极致,就会来好运了。”
他看着车开进车库,等路正则终于将车停稳,听见他趴在方向盘上深吸了好几口气。
余灿直起身来揉揉他的头。
他们陷入无声沉默,一直到路正则红着眼眶吸了口气:“先回家。”
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颤抖。
两人一进门,路正则就把他压门上,屋子里还有喘气的,余灿挣了好几下,却没看见狗子和猫。
“你助理下午把他们带去做皮毛护理了。”路正则捏着余灿的下巴,在他红艳艳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说话。”
余灿扫视了一下现在两人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