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温柔的声音响起,江晚烟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男人修长的手。
江晚烟想要起来,却被男人摁住。
“先别起,缓一缓。”
他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心安。
江晚烟一瞬间有些茫然。
为什么这个人会是我仙途的阻碍?
又为何他像是师父那样,带给我温暖的感觉?
她曾像是迷路的孩子,被温暖的晚风包围,萤火带她步入了仙境,善良的谪仙牵住她的手,给予了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一切。
而如今,有人像是灯火,不断的吸引着身处黑暗中的她,明明分在清醒,可却越陷越深,茫然无措成了常态。或许,正因如此,他才是她的阻碍?这样容易让她迷失自我的存在,或许真的会有一天毁了她的道心吧。
但有那么一刻,她想。
道心被毁的那一天,她可能甘之如饴也说不定,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她将有可能变得无药可救,变得不再自己。要痛苦,也绝对不要自己独自一人承受。她想如果能抓住灯火的话,拉着光一起去到更黑的黑暗中去,值得的。
江晚烟看着有几分凌乱的男人说:“这里不像是卧龙山。”
他比江晚烟先醒来,除了照顾还在昏迷的江晚烟外,他也观察了一下周围。程景初同意她的说法,虽然还是夜里,身后就是断壁,周围的一切似乎很像刚刚的断坡下面,但是仔细看确实能看的出来这里根本不是他们原来站的那块地方。
江晚烟想站起来,程景初拉了她一把。
“先找个地方过夜吧。”他提议道。
江晚烟点了点头,她在地上找到自己的斗笠,拿起来戴上。虽然掉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过她的所有身家都带着呢,一个小破布包她紧紧的背在身上,里面是她的全部家当。
月光还是太暗了。江晚烟倒是没什么关系,她是修真之人,五感要比凡人好很多,夜视力也不错。她的Jing力和体力都很耐久,充沛。但是身边儿还有个程景初,就算是再厉害的习武之人,五感再灵敏在这种情况下也容易疲惫。
她凝聚自己的炁在掌心聚出火团。
程景初颇有兴趣的看着她的手心,“没有可燃物为何能凭空生火?”江晚烟给他解释:“这是用我的炁生出来的火。”
“炁?”
“你可以将炁当作是内力。只不过炁是人人都有的,而内力不是。”她通俗的解释。
“我也有是吗?”男人很感兴趣。
“当然。不止是人,万物皆有炁。”江晚烟抓来他的手给他笔画了两下,“炁和这个气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我们修真之人大多数都用这个‘炁’。”
“炁是修真的入门,虽然每个人都有炁,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感知到并调动自身的炁的。用炁来生火其实是用炁调动了空气中的可燃物质,所以我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着。”说着将手上的火焰变化了一半,一条火龙围着程景初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她的手上变回了火团。
“有趣吧?”江晚烟打开了话匣子。
程景初就默默的听着她说的,她回忆着自己以前修炼时的往事。难得的,两个人之间气氛如此融洽和谐,像是朋友一样说着彼此的过往。
最后他们找了个山洞。
捡了几根干木头扔在那里,江晚烟将火扔到了上面。她盘坐在石头上,盯着对面的男人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程景初。
不同于往日的修饰边幅,现在他有点儿凌乱参杂着几分狼狈,鼻梁上细长的伤痕已经结痂,一点也没影响他的俊朗,反倒是让他更俊了几分。
火光描摹着他的模样,他今日穿的是深色的衣服,是最外层是珠光银丝的墨绿色丝绉布料,在昏暗里依稀闪烁,朦朦胧胧。掉下来后沾染的污渍没那么明显,他肆意地坐在那里,左手肘抵着膝盖,撑着下巴看着火堆。
似乎注意到江晚烟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对她笑。
“长夜漫漫,小先生累了的话先歇息吧,我来守夜。”
“不必劳累,我设下阵法就是。”江晚烟起身布阵,她笑道:“这深山老林的,猛禽甚多,你现在手中也没个武器,万一遇到了你总不能徒手撕野兽吧?”
“我设好了,这下你我都能安心歇息了,等天明后再动身找出路。”
程景初靠在洞xue石壁上假寐,燃烧的声音在耳边“噼啪、噼啪”的作响。
“睡不着吗?”他睁开眼。
粗布麻衣的小乞丐侧卧在石头前面,她刚往火堆里扔了两块木棍。
“嗯,睡不着。你不也没睡吗?”江晚烟坐了起来,靠在身后的大石头上。
“我在想你。”他说。
“巧了,我也在想你。”
他惊愣,笑问:“聊聊?”
“正有此意,聊聊。”
两人坐在火堆边,像是老友一样,交待着一些存有疑问的事。
“阿烟可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