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室。
屋子里的沉默有些意外,帝莱以为床上的男人会扑上来要自己解释清楚呢。
"以前的情人?"
"是。"
没有否认,就在帝莱以为赫尔勒斯已经睡去的时候,终于听到平静地发问声音。
"他是不是很好?"
"是。"
"我和他比起来,是不是很麻烦?"
"是。"
岂止是麻烦,是非常麻烦才对,而且让自己很累。
"不要我了?"
"......"
自己说过这句话吗。
"除非你想走,否则我永远不会叫你滚。"
"帝莱·洛恩格斯!你他妈的把前一句给我去掉!"
也许是被凯洛真正刺激到了,在帝莱面前尽量避免口出脏话的赫尔勒斯终于爆发出来,在海盗的交流中,脏话是和口语一样的存在。
豹子一般从床上窜起,将平静的男人按到墙上,圈在双臂之中,赫尔勒斯咬牙瞪着眼前略有诧异的冷峻面孔!这个人!当真要逼疯自己么!
该死的!
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这个人!
眼中冰冷的怒火渐渐散去,赫尔勒斯眼中最后只剩下帝莱从未见过的悲哀与绝望。
这个男人的不安是自己造成的!
帝莱猛然惊觉,自己以为......自己以为自己该给他公平选择的机会!自己以为他应该有权利离开自己的身边!自己以为......这样做对他好!但此时才明白,他不需要公平,也不需要选择,以奴隶出身的他,恐怕从来不知道公平是什么!对他的公平,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更像是一种讽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帝莱的沉默让赫尔勒斯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全部的光彩。
退开,出去。
站在甲板上,赫尔勒斯僵在原地。
自己去哪里......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自己什么也没有了。
因为不曾得到,所以以前从不觉得痛苦。
但习惯了温暖,却再也忍受不了曾经的绝望。
冷......原来晚上的海风冷得能够让人发抖......
"如果你敢像上次一样逃走!我就找个铁笼子把你关进去!或干脆打断你的腿!用链子锁住你的脖子!"
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赫尔勒斯转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男人,冰冷地,认真的语气。
事实上,帝莱的字典里,没有玩笑这个词的概念。
眼神稍微明亮了些,赫尔勒斯退了一步。
"你还要我?"
"你可以试试我刚才说的话!"
帝莱上前揽住男人略显无助的身子坐了下来,一向严谨的提督少有不顾形象地坐在甲板上,还......搂着情人,高处的了望手被吓得差点从上面掉下来,将目光转过其它方向,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不看。
"怕?"
"嗯。"
赫尔勒斯点头,怕帝莱刚才的话,也怕帝莱真的不要自己。
"那是南十字星,在欧洲很难有机会看到,只有在北回归线以南才看得到。"
星星?
调整了下姿势,将头枕在帝莱的怀里,赫尔勒斯顺着帝莱的目光往天上看去,南十字星?自己认得,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对于星星大多是很了解的,有些老水手即使不用六分仪也能凭星星变换的位置时间来指引航向。
不过......星星怎么了?好像没什么变化。
不指望男人能理解自己仅存的感伤,将外套盖在半裸男人的身上,帝莱轻轻地笑出了声。
与星星比起来,帝莱的轻笑让赫尔勒斯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他......笑了。
抬手摸了摸帝莱弯起的唇角,赫尔勒斯仍然感觉是梦一般不真实的感觉。
"你笑......真好看。"
"是么......"
帝莱看着呐呐出声的男人,目光软了下来。
"有个人死去的时候告诉我,看着天上的星星,就能看清楚这个世界。"
"又是以前的情人?"
"......是敌人,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看清楚这个世界,赫尔勒斯将目光从帝莱的脸上再次望向天空,久久地......
"我想做。"
和远在天际的明亮比起来,现在给自己所有温暖的男人,才是自己的世界。
不懂帝莱的话,也不想懂。
"......"
最直接的方式......自己永远也学不会的方式。
"不怕我了?"
"笼子能做大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