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得没来由的有点发毛,汗颜道:“……好郎中,能不能治呀?”
苏槐简直想给他一拳:“治,我治他娘的还不行??”
季为客接着试探:“那要多久呀?”
苏槐没好气的甩袖回床上,道:“快的半个月,慢的半年!”
季为客听见他这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他是要睡个回笼觉,连忙识相的退出去,道:“好的好郎中,我要快的,晚安!”
苏槐听见他退了出去,也未闭眼。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心中一点主意慢慢萌芽。
季为客从苏槐房间里出来时,远处才微微泛起鱼肚白,他也不急,离沈问澜起床时候还有点时间,干脆扶着墙一步一步向那边走。
此时尚在毒发期,虽不及昨天那么凶猛,还是有些幻觉不依不饶的缠着他,虽不至于听不见别人说话,多少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他走着走着,蓦地愣在了原地。
那幻觉在他耳边接二连三的尖着声音道:“你为什么知道路?”
“一介决门弟子,为什么熟知北亿山庄的路?”
“有谁带你走过吗?”
“你是住在这里过吗?”
“你不会是北亿的弟子吧?”
他一时间有些好笑,又确实想不明白为何眼盲也记得如何走北亿山庄的路。决门与北亿势不两立,沈问澜是不会带他来的。儿时两次武林大会,一次是泓教主办,一次是在师门,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
仔细想来的话,从房间出来,更毫无理由的就来了专给不便露面的人物准备的客房这边。似乎都是理所当然一般,甚至到现在都忘了怀疑。
季为客一时愣在了原地,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么清楚这片地方的理由。
一道有些老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这是要去哪?”
季为客吓了一跳。若有人接近他,他没有理由注意不到。又想此处北亿的一般人进不来,身手在他之上,也不是毫无道理。
——“你怎么知道的?”
季为客一时间找不出理由来。那声音来源看出他脸色不好,关切道:“我送您回去吧?”
季为客还没说些什么,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沈问澜打着哈欠迈出来,听到动静侧头一看,就看见季为客脸色发白,旁边一位看上去有些年长的妇人刚刚正担忧的看着他,却在沈问澜出门来的时候眸中热切一冷,竟无端冒出几分杀气来。
沈问澜瞥了一眼这妇人,一副管家的打扮,一看便不是什么习武之人。然而刚打照面时望向自己的眸间几分凛冽实在与表面不相对付,转瞬即逝的杀气也被他收进眼底。纵使如此沈问澜表情也没什么波动,还是一如既往戴了个冰山出门来了。
沈问澜伸手把季为客抓过来揽到自己这边,不管怎么说,北亿的还是有点抵触心理。
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道:“有事?”
那妇人并未面露半点尴尬之色,反倒笑yinyin道:“并无,方才见这位脸色不好,妾身以为……”
“不劳费心。”沈问澜不想与她多说话,道,“劳烦去告诉你们少庄主,一会儿未时见面,地点他定。”
妇人笑yinyin称了声是,作个揖走了。
沈问澜侧眸看了一眼季为客,见他脸色发白,道:“那人怎么回事。”
“没。”季为客道,“那妇人没说什么……就是问我怎么样,要不要送我回去什么的。”
沈问澜闻言眯了眯眼,没再说话,暗地里记下了这妇人样貌。季为客突然没头没脑冒了一句:“师父,你以前带着我来过北亿?”
这问题和“你喜欢刘归望吗”没多大区别。
沈问澜冰山脸崩了,脸上黑了又青,瞬间心中五味杂陈,艰难问道:“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叛逆的掌门吗?”
季为客就知道。
他脸色还是不好看,沈问澜见他神色不对,意识到没这么简单,问道:“这怎么了?”
“没事。”季为客挠挠脸,道,“我刚才去找苏槐,一来一去发现自己对这地方没道理的熟悉。”
“是吗。”沈问澜见他模样就大概知道他想什么了,道,“别想多,你在我眼皮底下过了将近十年,再怎么说,也是我决门弟子。”
季为客心道沈问澜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嗯了一声,接着道:“苏槐说可以治,大概半个月。”
半个月正好武林大会。
沈问澜点点头嗯了一声,还没说话,突然身侧蹭的冒出来一个刘归望,正叼着牙刷。
沈问澜只好舌头打了个弯:“……有事?”
“不是你说要谈的吗?”刘归望莫名其妙道,“大事当然早谈早说,一会儿去我房里谈……还有你白师弟。”
“问花怎么了?”沈问澜见他提到白问花突然面色复杂起来,问道,“打你了?”
“这倒没有,昨天他一直在我房里,老钱忘了给他布置房间,我就干脆让他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