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鬼大叔没有恶意,但是大半夜被一个鬼魂这么跟着,想想都觉得瘆得慌。好不容易摆脱了鬼大叔,何宛洛快步上楼。
玄关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在暗夜里格外的温馨。何宛洛知道这是景泠特意为他留的灯,心里有暖意像雾气一般腾腾升起,驱散了深秋夜里的寒凉。
夜已经深了,阿吾靠着他的进口狗粮睡着了,四脚朝天睡姿十分销魂。自从上次它施法以后就变得十分虚弱,连话也说不了了,何宛洛有点不好意思,给他买了最好的进口狗粮,这狗吃的不亦乐乎,整天围着何宛洛转,又胖了几斤,已经把主人忘得差不多了。景泠似乎还没睡,何宛洛走到书房门口,景泠背对着房门坐在书桌前,宽大的书桌把他的背影衬得十分瘦削单薄,何宛洛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屡次为他消灾挡祸的人竟然如此纤细。
景似乎在写着什么,专注地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直到何宛洛叫他方才惊醒,不露痕迹地把手上的本子合上放好。
“景哥,问你个事,”何宛洛犹豫着,到底还是想问一下,专业的事问专业的人,“人死了以后真的会去地府吗?”
“嗯。”
“那地府是什么样的?”
“这么说吧,三千大千世界,我们身处的只是其中之一,在另外的时空维度还有其他的世界,人死后将会去的也是其一。”景泠当久了老师,解释问题喜欢从微处开始,旁征博引,把复杂的概念通俗化,“我们通常说的地府是那个世界的权力机构,掌管着那个世界的人口流动。地府与我们古代的皇权机构差不多,也同样分门别类,等级森严。”
“我知道,地府有十殿阎王,判官管人间生死,”何宛洛举手抢答,“但假如判官手上有一本生死簿,把所有人的生死都记录在册,那为什么还会有游魂在人间?”
“只要想想法子,欺上瞒下倒也不难。相传晋时太山公刘孔才曾经想在地府起兵造反,但兵力不够,就在人间发动瘟疫征Yin兵,一时间死者过万,这些本都是不该死的人,”景泠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些魂魄因为死前有执念,无法进入另一个世界轮回往生,或化作厉鬼,或变成幽魂,只能生生世世在这个世界飘荡。”
“那鬼魂真的能上人身吗?”好奇宝宝何宛洛继续发问。
“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啦,做节目素材。”
“人为阳,鬼为Yin,鬼上身其实很难,必须要有天时地利以及一个天生八字轻的人,才有可能成功。但是鬼上身非常危险,如果这个鬼魂不怀好意的话,很可能永远让你失去自己的意识,也就是我们说的夺舍。”
唔,何宛洛若有所思。
“不要做让我……”景泠欲言又止,改口道,“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
何宛洛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他不会骗人,只要答应了就会尽力做到,所有不能保证必须做到的事都不会空口许诺。
景泠不知道何宛洛到底听进去了多少,站起身从书架边侧拿出一个檀木制的小盒子,盒子上刻的暗纹十分奇特,像是某种文字,何宛洛看着眼熟,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个东西。
盒子里面是一个绯红色水滴形的小坠子,晶莹剔透,景泠拿出坠子,说道:“这个给你,只要带着它我就能感应到你。”
不由何宛洛拒绝,景泠拿起项链准备帮何宛洛带上。
何宛洛要比景泠稍微高一些,猝不及防地被景泠靠近,在幽幽的灯光里,景泠背着光的脸被Yin影覆盖,他的眼睑微微垂下,细长的睫毛随着眼睑翕动着,眼皮的褶皱恰到好处。或许是刚刚洗了澡,何宛洛还能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海盐香气。
此人只应天上有,美人如花隔云端。
何宛洛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能碰到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人概率淼淼,多少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得不与不爱的人共度余生。而面前这个人的出现让本来对婚姻无所谓的他开始有了些遐想,何宛洛自认是从不在意世俗成见的人,如果仅仅因为性别问题就白白放跑了这样一个久处不厌的人,才会悔恨终生,况且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能看出来景泠多少对他也有点意思。
景泠不知道,在他帮何宛洛带上项链的这么短短一刹那,何宛洛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要开始追景泠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景泠起床讶异的发现饭桌上竟然摆上了早餐。平时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何宛洛破天荒的已经坐在餐桌前跟他打招呼了。
何宛洛不会做早餐,只能早早地跑出去,因为每天他睡醒都错过了早饭的点,所以实在想不起来景泠早上都吃些什么,于是馄饨包子饺子煎饼一通乱买,每样都来了一份,摆满了整个餐桌。
何宛洛并不知道,景泠其实从来不吃早餐,只是看不得每天在家里靠泡面度日的何宛洛,才在去上课之前准备好三餐。但既然是何宛洛买来的,他也象征性地每样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