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宛洛。”
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见他愣神地盯着何宛洛,许久才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面前人递来的手,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我,叫景泠,泠然善也的泠。”
“御风而行,泠然善也,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也许是酒吧的空调开得太低了,何宛洛只觉得手中握着的那只手触感冰凉,还冻得微微发抖,看起来美人的身体好像不太好。
“原本是伶仃的伶,后来有个人……。”景泠突然顿了顿,原本低垂的眼眸抬起扫了一眼何宛洛,“很重要的人,帮我改了。”
缭绕的烟雾中,眼前人仿佛和许久以前的一个身影影影绰绰地重叠起来,那个人这样说过,伶,取孤苦无依之意,你既跟了我就算不上无依了,干脆改成泠然善也的泠,倒也与你气质相符。
千年落纸成云烟,那个人终于回来了。景泠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如同垂帘一般遮住了眼神里不尽的喜悦,他强压下内心剧烈翻涌几乎就要抑制不住的某种感情,平复半晌,才感觉到眼前人的异样。
有一团淡淡的黑气笼罩在何宛洛身上,这是冲撞了凶煞,引来不干净的东西的凶兆。
“你们刚刚去了哪里?遇上了什么?”
本来正在努力催眠自己,想要让自己相信刚刚经历的荒诞只是一场梦的何宛洛冷不丁地被人提及噩梦,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又想起来外面也许还有一个“豌豆射手鬼”在等着他们,顿时脸上笑容都没了,换上一张哭丧的脸。
“我们刚刚被鬼……”还没等何宛洛回话,在一边沉默了好久的秦天突然回魂一样抢答,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宛洛一把捂住嘴。
“他喝多了……喝多了……”
何宛洛赶紧赔笑。秦天这个家伙,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几天前刚来节目组的时候还是个坚定的无神论信仰者,现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鬼,都是他这个领导的责任,摧残了一个祖国根正苗红大好青年的信仰。
“呜呜呜呜呜……”被何宛洛捂着嘴的秦天发出哀嚎,意思是:为什么不让我说!!!
何宛洛回瞪他一眼,意思是:你想让别人觉得我们是疯子吗?
“呜呜……”秦天还在继续发出抗议。
“看来你们俩喝的不少,我没喝酒,干脆送你们回去吧。”
景泠无奈地看着眼前三岁孩子一样的两个人,幸好何宛洛身上的黑气只是淡淡的,有他在边上看着送他回去,应该没什么大碍。
“不用!”
“那就谢谢了!”
两个人倒是异口异声。
拒绝的是何宛洛,他心里害怕外面还有东西等着他们俩,本来就打算在这里熬到天亮再走,不想再把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人牵连进来,他最多也就是个普通人,可没法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走吧。”景泠语气坚定,不容何宛洛再拒绝,已经率先向门口走去。
“领导,我看这个人好像不是一般人。”秦天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提醒在他看来"色令智昏"的领导,“他刚刚好像知道我们遇到鬼了似的,也许跟着他能安全回去呢。”
何宛洛白了秦天一眼,其实他的第六感也告诉他这个人非同寻常。从景泠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刚进入酒吧时那种被偷窥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而且……他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景泠,但是仔细在脑袋里搜索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按理说如果不是初见的话,长相这么惊才绝艳的人不应该被他忘掉才对。
正想着,三人已经走到了酒吧门口。小小的门扉还是虚掩着,站在门口,何宛洛和秦天都心有余悸,朝门口张望,生怕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景泠回头,好像看出了何宛洛的犹豫,踏出酒吧大门,朝他伸手,“来,什么都没有。”
景泠这句话好像一颗定心丸,莫名地让人觉得安心。两人终于走出去,前不久还氤氲着浓雾的街道烟雾散尽,刚刚还漆黑不见光的道路两旁长灯如龙,哪有半点诡异的气息。何宛洛左顾右盼,这一进一出之间,好像跨越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外面一切如常,街道上还有三三两两缠绵着不愿回家的小情侣和晚归的路人,让他不由得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个障眼法。
没有了性命之忧,天生神经大条的何宛洛又恢复了活泼健谈的个性,开始侃起录节目的趣事和美女明星的八卦新闻,倒是景泠话不多,一路上只是静静地听着何宛洛唾沫横飞,听得极其认真,就好像上课听讲的学生一样,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偶尔听何宛洛聊到录灵异节目日夜颠倒经常废寝忘食,也会轻轻蹙眉,叮嘱他要注意身体,明明是一句客套话,被景泠说出来,却又十分认真,让人觉得是情真意切的叮咛。
何宛洛原本以为他们还离家很远,没想到只是两条街的距离,转过几个弯就到了。刚下车,手机就开始不停的震动,好像刚刚手机一直没有信号,现在才恢复通信,上面提示有108个未读微信,全部来自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