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木制地板,摆放着一架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钢琴,前面是一条黑色琴凳。
裴醒看着她的所有动作,将背后的小提琴随意放下后落座,只是望着她,眼里情意万千,话里柔情百种,追忆过往。
“穗穗你看,像不像我们初中的时候?一样的晚上,一样的我和你。你记得吗?那会儿好像也是为了活动排练吧。”
尹穗子对于他的重温旧梦与万种柔情视若不见,平淡的揭开了保护琴键的琴盖。
她懒懒的靠着钢琴,语调冷漠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裴醒,第三次了。”
警告已作罢,慈悲也消弭。
裴醒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无外乎那一句不要再来招惹她。
“事不过三,不是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吗。”
尹穗子纤细的指在黑白渭泾分明的琴键上随意下按,寂静被打破。
琴音绕梁,却并不悦耳。
“我脾气没有那么好。”
“没有三,也没有耐心和你玩言归于好的情感游戏。”
裴醒从包里拿小提琴的手略微一顿,转而却仍旧是笑,礼貌克制又绅士,与他那一张清雅的脸极为相衬。
“不是情感游戏,也不是破镜重圆。”
尹穗子对于他的所有情感与行为都作壁上观。
那一双醉人含情桃花眼此时却朦胧得很,看着裴醒眼中却无任何情意,无悲无喜。
裴醒这一张脸长得可真好看,清雅而不失男子的英气,贵气但不失此时少年的清朗。家境优越咬着金汤匙出生,却没有世俗的纷扰玷污。多好的一张脸,算不上顶尖无瑕疵的帅气,却刚好因为那么一丁点儿的缺点,没有顾希旅那般无瑕似皑皑白雪上青莲,不近人间,也不似陈溪何那般优雅华贵,更像是深藏在心里的年少翩翩白衣少年。
梦里情人,心上白月。
最初,她好像就是被这张脸吸引住了目光。
静谧的环境,尹穗子扑哧一声笑,脸上在笑的温柔,眼里却只是一片冰川。
“裴醒,你挺贱的啊……”
好脾气却也是金玉雕琢出来的少年白了脸。
紧握着小提琴的手暴露出他的气愤与隐忍,终究是少年,还是家世不菲背景强大的少年,再怎么样的低下摇尾乞怜,也不可能将那一个侮辱性的字眼视若平常。
尤其从心上人的口中说出。
半刻沉静。
他松开了手,眼神却在尹穗子的胸前徘徊,那一点点纹身的痕迹让他忽然喜悦,庆幸的笑容弥漫在脸上。
“穗穗,你看,我的名字还在你心上呢。”
“回到我身边好吗?”
尹穗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吊带衫,外头是白色的防晒衬衣,不会扣扣子,吊带也遮不住那个纹身,看着裴醒的救命稻草,她笑容不灭。
温柔如刃。
“你说这个啊。”
她指了指露出来的点点痕迹,嫣然笑着。
“不是的,裴醒,早就不是了。”
漫不经心。
“当初你说分手,我答应你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裴醒像是不信,又似乎悲痛,站起身的速度太快,闪身到尹穗子眼前的速度也太快。他伸手抓住尹穗子的白净手腕,一只手往上抬去触碰尹穗子胸口,那一个被他视若珍宝的纹身,像是溺入深海的人仅剩的一片浮木。
“我不信,穗穗,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是了,你为什么不把纹身洗了?何必留在这里,不碍眼吗。”
尹穗子讥笑挑眉。
“洗纹身多疼啊,反正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干嘛要去受那份罪。”
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感情,如同叙述一件吃饭睡觉般平常事。
只有念念不忘余情不断的人,才会掩耳盗铃的将对方所有痕迹一一掩埋,视为眼不见耳不闻而静。
真正放下了的人,是无须掩饰就可以漠然视之。
一如现在的尹穗子。
裴醒心知肚明,却又在为自己编织情爱的谎言。
“穗穗,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那时候和你说分手?”
“可我不是真的想和你分手啊,你怎么就同意的那么快呢,我不是真的想和你分手,我只是吓吓你,只是不想要你去夜店,不想让你跟别的男孩子眉来眼去,我只是想要你变好而已。”
“你是骗我的,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穗穗,别这样,求你了……”
“不要对我这么冷漠。”
尹穗子看着他自演自唱,演完了整整一出戏,情感饱满而真挚,可惜打动不了她这个看戏的人。
变好?
她轻蔑的扬唇笑。
她不觉得自己很坏,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也没有很坏。那些事情不都是你情我愿的吗?李女士都没有说过想要她变好,没有说过她这样不对的话,这个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