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下属,与他并称“帝国双璧”的上校军团长,正叼着板巧克力,聚Jing会神地打地鼠,并且,丢盔弃甲,战况惨烈。
安德烈:…………
他脱下装饰沉重的礼服披风抛到沙发靠背上。走上前,伸手摘掉巧克力,换了块三明治塞进去。特lun斯手一抖,再次漏了只地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种了好半天的田地被席卷一空。
安德烈:妈的,太惨了,看不下去。
特lun斯露出些郁闷的神情,扔了手柄,抓着三明治咬了一口,伸手去拿啤酒。还没摸着,便被安德烈拿走,换上一罐牛nai。
“喝这个,”安德烈说,“长得高。”
特lun斯:“……安德烈。”
特lun斯:“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殴打上司?”
“别呀。”安德烈笑得尤其死皮赖脸,靠着桌脚伸了个懒腰,直接凑了上去,“我长得这么好,打坏了多可惜,是不是?”
特lun斯:“…………”
他面无表情地避开,拉开罐装牛nai的拉环,觉得自己的手真的有些痒。
但安德烈的胳膊已经勾了上来,新上任的空四师指挥官在庆功宴上喝过酒,如今笑眯眯的,散下来的金毛蹭在他的耳后:“好歹是神降节,你居然在宿舍里打了一天的牧场故事?”
还输得一败涂地。
“外面太冷了。”特lun斯推搡了一下,没能推开,只含糊地嘟哝道。
他过去就讨厌冬天,这几年更是怕冷得变本加厉。
安德烈刚想调侃两句,就听对方嘀嘀咕咕地抱怨:“北河防线也好,蒂诺也好,就没有暖和些的地方吗?”
“特lun斯。”安德烈说。
但他迟疑了一下,又说:“算了,没什么。”
特lun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好友一眼,他一面喝牛nai,一面伸直了腿用脚掌将游戏手柄一点一点挪到身旁,稍微坐正了一些,看起来一副还想再战一轮的架势。
……神降夜被地鼠通宵吊打,是什么可悲的情景喜剧吗?
安德烈直接按住他蠢蠢欲动的爪子,很有些无可奈何:“亲爱的,看在每次出去喝酒都是我买单的份上,你能别再想着那注定要被偷光地田地了吗——我的脸还是不错的吧?”
特lun斯笑出声来,他歪了下脑袋,挑挑眉:“那么,你是打算请我喝酒,还是和我比谁长得好看——要知道现在宿舍区可只剩下麦哲lun一个裁判。”
关于安德烈与特lun斯谁的颜值更高,全军部有一半的人得为此打一架。剩下的那一半人则会为了他俩谁的战斗力更高而打另一架。
“先生们,请不要让我做超出计算范围的事情。”人工智能唉声叹气地适时插话,“何况身为帝国军人,我不建议阁下过分注意外表——”
安德烈:“你闭嘴。”
他拿出一只盒子扔到桌上,有点没由来的挫败感:“请你喝酒。”
特lun斯扫了一眼那包装盒,rou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他在大多数情况下真的很好哄,酒、甜食、甚至智障游戏,都可以让他心情变好。
“啊,是这个!”他高高兴兴地说,爬起来去拿杯子,“我有几年没喝过这个了。”
安德烈托着腮,给了个和善的微笑:“提醒你一下,这位军团长,整条拉瓦赫行星带都被你炸了,初出茅庐,首战大捷,收到的弹劾和嘉赏一样多。”
然而始作俑者毫无自觉,对此役评价是“虽然海盗有点麻烦,但酒还不错”。于是当年,与他关系不错的几名同学同僚都收到了一瓶酒作神降节回礼,跨星域长途运输,路程漫漫,邮费都比酒价贵。而唯一被另眼相待的是安德烈,他收到了整整一箱,附带卡片:“神降节礼物,十二年份,每年自己拿一瓶。”
但特lun斯显然早就不记得了。他倒了半杯酒,微微摇晃着杯子,端详着因时间沉淀而呈现出琥珀色的蜂蜜酒,愉快地轻哼起来。
他好像很容易忘掉一些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见过的人。
但安德烈仍然记得那年他与特lun斯第一次回到修缮一新的主宅时,这位幼逢家变,又经历诸多战火硝烟与颠沛变故的上校军团长最后站在书房中,回过头来,轻描淡写地对安德烈道:“这挂钟该放在右边的。”
带着平静的、理所应当的浅笑,仿佛再寻常不过的闲聊。
——之后他鲜少再回到那里。
他还记得吗?
他已忘却了吗?
那些短暂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曾属于他的节日,属于他的欢颜,属于他的未来。
这繁荣帝国的主星所引以为傲的四季更迭,春日的繁花似锦,夏夜的星云低垂,秋天的长空红叶,以及冬季的纷扬暴雪,他也曾一一见过,而如今,他仍记得吗?
“特lun斯,”安德烈说,“总有一天——”
特lun斯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又像什么都不知道,轻轻与他碰了下杯,琥珀色的醇酒在杯中荡漾着。
“神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