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二老爷跟大老爷两个拦着,又有太后悬在头上,怕是要亲手上来教训人了。
“你敢躲?”玖荷喝了一声,“这家法当年连陶大人都打了,难道不能落在你身上?你可还姓陶!”
这一声吼站在礼法之上,依依左看右看,齐太君跟两位老爷不开口,生生的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帮她说话。
哪怕一句女孩子家面皮薄,知道错儿就行了,这样的话也是没有的。
依依看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敢跟她对视。
“手伸出来!”玖荷喝道。
依依两只手已经下意识伸了一半,可是又不敢举起来,她一边掉眼泪一边道:“这东西怎么就到你手上了,祖母怎么会把家法给你,怎么我都——啊!”
玖荷等得不耐烦了,狠狠举起竹板子,往她手上抽了一条。
依依本来就是想躲的,察觉到竹板子过来她也的确是躲了,但是这么一来,竹板子刚好就抽到了她指肚上,狠狠的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八成连皮都破了。
要是实打实的打在手心,兴许还没这么厉害。
依依哭了起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
“还有一只!”
只是依依两只手都在背后藏着,就是不伸出来。
玖荷冷笑一声,“我看老夫人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你这样的真真欠打!”
说完便一把将她推的转了半圈,又往她另一只手上抽了一下,这次抽到了手背上。
依依两只手都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又红又肿,还有血丝渗出,而且渐渐的已经有点往深红色去了,稍稍一弯就是刻骨钻心的疼,她哭得越发大声了。
大老爷只觉得方才喝的那人参鸽子汤,现在全化成了火,他咳嗽一声,道:“你这丫鬟,就算拿了你们老夫人的家法,这般责打你们家姑娘,也的确是有点过了,还不快跟你们家姑娘赔不是!”
大老爷是个什么性子,国公府里头的人没一个不清楚。再说他这一句话抑扬顿挫的,不是聋子都能听明白他想干什么。
当下院里一前一后响起两声咳嗽,一个是齐太君,一个是二老爷的。
大老爷稍稍收敛了些,退后了一步。
玖荷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转身扶着陶行上前两步,冲齐太君福了福身子,“多谢老太君这些日子的教导,我这就跟我们家少爷去了,这两个包裹是我们当日带来的,老太君可要派人查看?”
齐太君倒抽了一口冷气,指着玖荷的鼻子就想骂她,他们几个刚来的时候,衣裳穿的头上戴的,还没国公府里头三等的丫鬟好!谁看的上她那点东西是怎么的!
只是指着玖荷鼻子“你!你!你!”了半天,她也没说出话来。
二老爷死死拉着她的手,不住的在她耳边小声道:“太后!太后!过去这阵儿怎么都行!”
齐太君哼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死死掐着手心,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抖,“你们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们——”
依依一顿,连装哭都忘了。
玖荷余光扫在她脸上,不由得冷笑一声,她这是开心终于能得到齐太君的“独宠”了?还是在忧虑该怎么说才能不着痕迹的留下来?
即要当一个委曲求全的好姐姐,又要当一个孝顺齐太君的好外孙女儿。
“——你们来了不过这半月,尤其是你这丫鬟,搅得我府上阖家不宁,”齐太君越说越生气,原本还算沉稳的声音此时也有了几分尖利,“我们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大脚!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玖荷再次福了福身子,拉着陶行就要往外头去。
陶行顿了顿,也冲着齐太君再次行礼,道:“多谢外祖母这些日子的照顾。”
齐太君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被依依打断了。
“你们……”依依扑到齐太君膝下,死死抱着她腿,“母亲曾说若是有机会,叫我们两个替她在外祖母面前尽孝。临走的时候祖母也说过要好好孝顺外祖母,把她当成亲祖母一样的孝顺,你全忘了不成!”
玖荷心中正憋着一把火,她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问了一句,道:“你母亲会说这种话我倒是信,老夫人又怎么会这么讲话?”
就凭她差点害死老夫人,还要让依依把外祖母当成亲祖母一样的孝顺?这莫不是想要齐太君的命?
玖荷思绪忽然转了这么一个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翘了翘嘴角。
院子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脸上落着,这个微笑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齐太君当下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血全部涌到了脑袋里头,耳边听见的全是咚咚咚的心跳声。
玖荷一拉陶行,冷冷看着依依道:“你放心,我只带少爷出去,你好好的替先夫人尽孝——把你外祖母当成亲祖母一样的孝顺。”
依依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不知道别人看见没有,反正玖荷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带你的。你根本不配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