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何必当真?何必执着?
“慕慕,你醒了?”南砚宸急忙收敛起多余的情绪,一脸惊喜地看着醒过来的玉微。
“嗯。”虽然有系统护身,没有被烧伤分毫,但是玉衡没有被她推下去的时候,她到底吸进去了诸多呛人的浓烟,到现在嗓子还嘶哑得难受,头也昏昏沉沉的,完全不清醒。
南砚宸为玉微拂去脸上的灰尘,动作温柔细致,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慕慕,我很怕……”
怕她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怕她根本不在乎他。
如果她连自己都不在乎,世间万物又有什么能过得她的眼?入得她的心?
“南砚宸,你在怕什么呢?欠你的余生还没有还,我不会就这样死去。”玉微虚弱地笑着。
即便南砚宸没有来救她,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被火烧死。她是浪,也渣。但认真承诺过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她答应过南砚宸会陪他一生一世便不会失信。
……
南砚宸称帝第一件事不是举行登基大典而是册封皇后。
随南砚宸征战的亲随莫不是强烈反对,大有南砚宸不撤回旨意便要死谏的架势。
册封前朝皇后为后,多么荒谬。即使前朝皇后曾经是圣上之妻,但如今已是不贞不洁之人,如何配母仪天下?
陛下难道想要重蹈前朝皇帝覆辙?
朝堂上下一片反驳之声。
然,南砚宸充耳不闻,甚至在朝臣再三上奏后,直接杀鸡儆猴地将带头闹事的官员关押。
朝臣瞬间噤声,岌岌自危。
封后大典得以顺利进行。
……
元贞二年春,帝后巡狩,至于连山,后因疾崩于行宫。
帝大恸。
次日,帝崩,与后合葬连山。
自此,承嗣中断,大晋乱。
后世谓,贞后倾国之姿,祸乱朝纲,世人莫不倾其色。
景太宗,玉衡者,践祚二十余载,仁风笃烈,经文纬武,以德闻。然,史书云,太宗有罪,封后南氏,终殇社稷。
文玄宗,谥号元隆帝,因太宗夺妻,不服,启兵伐之。后称帝,复封贞后。
后崩,帝随之。
后世复谓,元隆帝之深情,倾世难寻其二。
……
京城
安宅
威仪的男子端坐于高堂之上,两侧是他的幕僚,旧部。
男子身着一袭墨色衣袍,清贵绝lun,容色无双,可惜眼角的烧伤毁了整张脸的美感,却平添了一分冷峻。
“你说什么?”男子死死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暗卫。
暗卫头颅伏下:“皇后娘娘……去了,陛下节哀。”
男子手中的力道一松,茶盏落地,碎裂炸开。
安晏她……死了?
怎么可能?
她要是死了,他这两年做的努力,千方百计地想要夺回皇位,想要再度和她在一起,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又是为了什么?
那日,她将他推出窗外。他本想能动之后便随她而去。
然而救下他的暗风却道,她没有死,被南砚宸救下了。
那一刻,他是欣喜若狂的。
他不该为了嫉妒蒙蔽了自己,更不该因为隐隐知道了安晏的真实身份,便想让她和他一起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来日。
可是……
现在又算什么?
男子扫了一眼两侧的幕僚,只觉得满目荒凉,禁不住潸然泪下。
有些过去,注定覆水难收。
有时,失去便是永久,无可挽回。
……
灵缘寺
佛香终日缭绕,寥寥梵音呢喃。
小和尚看着终日纹丝不动,只日日念经的老和尚,好奇地问:“大师,您为什么日日不停不息地念经呢?”
老和尚睁开沉痛的双眼,答道:“我在赎罪。”他希望为她求得来生。
我恨你……
那是她此生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他还欠她一句对不起,欠她一世安稳。
只是,也许她早已经不再想要。
他那年被侍卫带走后,被关押在玉衡特地打造的地牢中,他耗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逃了出去。
然而,那时早已经物是人非,大晋战火纷飞,纷争四起。
他听说,她又一次封后了
他听说,她因病死在行宫了
他道听途说了太多,却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是假。
此后,他花了十年光Yin遍寻大晋也未曾找到她。于是,他来了灵缘寺。
不问将来,不问圆满,只求她能有一个来世。
他只是怕这世间再无玉微。
……
洛阳
涧河
深长的小巷中,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延伸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