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之后,他们再也不敢说这是喝的茶了。
无忧则自在地坐在桌边,开始替大人泡茶。她也就这点手艺能入大人的眼了,当然得做得尽善尽美才是。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脉清雅茶香便袅袅升起,逐渐漫透整间屋子,就像是冬日里的第一抹阳光,暮春的最后一朵落花,幽幽香气,沁人心脾。诚然,在茶艺这方面,无忧还是很靠谱的。
事隔两个月,她还是常常会想起那个光华流转的月夜里,有一个绝世的男子,牵了她的手,抱着阿沐,一路送她回家。
初夏坐在铜镜前,执了眉笔细细地勾勒出漂亮的弧线。心中有事,手里的力道也就不由自主地松掉,眉笔便斜斜地下坠,从眼角往下拖出一道墨色的长痕来。她叹了口气,柳眉微蹙,拿起丝绢刚想把它擦去,却忽然顿住,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蕴起一抹亮光。
她开了妆奁,挑了半日,从中寻出一支笔来,对着镜子,慢慢地勾画出一朵Jing致的芙蓉,线条流畅,色彩淡雅,半开半闭地卧在眉梢,带了一点点醉意,蕴着一点点妩媚,仿佛雨后初晴,华而内敛。
少女本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明眸皓齿,脸上虽还带有未脱的稚气,压不住这样妩媚的大妆,但胜在五官Jing致,硬生生就衬出了那股子清丽灵气,倒也不觉突兀,反而令人眼前一亮。
“小姐,您梳妆好了没有?王爷都已经派人催了好几道了。”门被人急促地推开,走进来脚步却刻意放得轻缓。
“哥哥也真是。”初夏随手把妆奁捡好,回过头对墨镯一笑,“行了,咱们走吧。”
婢女被这样难得一见的美色镇住:“小姐,您今日……”平日间小姐同样不要她帮忙梳妆,只不过随意地把发一绾,也不敷粉,连钗子都怠懒插一支。今日是怎么了?虽有宴会,却也是寻常家宴,以前小姐就那么混过去,王爷宠着她,也从不责怪她,反而赞小姐率性天真。如今为何用了这样典雅的大妆?
初夏按按额头,紧张道:“怎么,不好看吗?”
墨镯回过神来,忙回道:“很好看!”
“那你干吗一脸这样奇怪的表情?”
“不是,奴婢只是疑惑小姐今日为何用了这样的大妆。”
她笑而不答,吩咐墨镯取了外套,和她一同前往。自己也去唤了阿沐来,抱住它的时候禁不住又嘀咕了一句:“阿沐,你最近好像越来越重了啊。”
等到无忧和沧溟到达大厅时,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远处的戏台子上也只是演着一出随意的闲戏,在无忧看来,在见识过陶先生那场Jing彩绝lun颠倒众生的戏后,这些角色那叫一个不堪入目啊。
两人完全没有迟到的意识,大人是尊贵惯了的,从来都只有别人等他,没有他等别人的道理;无忧则是因为跟大人的时间太久了,总和大人一起行动,故对于时间也不是十分在意。
两人施施然地入席坐下,却见一人自门口缓缓走来,一身浅紫的软烟流云百褶留仙裙,上穿一件月白色的坎肩小袄,越发显得其身姿娉婷。走近了才看清她的盛妆,黛色柳眉上横卧一朵半开的芙蓉,线条妩媚,本来就是倾国之姿,又有如此妆饰,几乎令人挪不开眼去。
无忧非常没有规矩地一手拿筷子敲着酒杯,一手托腮,懒懒地看过去,叹道:“作为人类,美到这种地步,真可谓妖孽啊。”
大人无动于衷地饮一口酒。
“不过呢,我倒觉得,那只猫要更得我心一些。”圆毛啊圆毛,看起来毛茸茸的,摸起来一定很是舒服,想想都觉得心动!
初夏上前拜了一拜,给她哥哥请了安。乔烨忙扶住她,打量了她一回,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惊艳:“起来吧,初夏今日真是漂亮。”她抿唇一笑,和哥哥闲话几句,便退下来,坐到无忧身边。
无忧甚是欢喜,待她坐下,几句攀谈,便将阿沐借到了手,开始和它促进感情。初夏便和一旁的三姐姐交谈。
只不过无忧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当她和猫,不,是和任何圆毛生物促进感情的时候,她就喜欢扯它的耳朵,拉它的胡须,捏它的爪子。阿沐可是一只有骨气的猫,岂容除主人之外的其他人在它头上动土!于是张开嘴,没有任何预兆,吭哧一声,果断而迅速地咬在无忧手上。
无忧手上瞬间冒出血珠来。她怔了一怔,没料到一只小小的猫还有这样大的能量。大人却冷淡地伸出一只手,指尖并拢,不悦地朝小猫按过来。
无忧抱住它连忙转身,背对大人。
再迟一步,估计现场立刻就会发生隔空将生物碾成血泥这种灵异事件。
“无忧。”大人的声音低而沉冷。
无忧掰开阿沐的嘴,把自己的手指解救出来,殷红的鲜血宛若蔷薇,顺着白皙纤柔的手指一路盛开下来,滴滴答答地滚落到无忧的衣服上。这身白裙算是废了,无忧拍拍阿沐的头,回首对大人一笑:“大人,没关系,它估计是饿狠了。”低头用手指戳戳阿沐粉粉的鼻子,shi漉漉的,“对吧?”
“哼。”大人冷冷一哼,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