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疼吧?
鲁七郎在边上听着,顿时流出泪来, 这在场的,不是跟他一块长大的,就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秉性的人, 这些人何尝不清楚。可如今, 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给他说句公道话的。
眼前这官儿,他放下还恨,可如今却只剩下感激了——若是没有这官儿在场,这死了人命没走公事, 他怕是早就被家规惩办了吧?
打了个哆嗦, 鲁七郎从蹲变跪:“谢大人!谢过大人!”
冯铮将他扶了起来,他是不信这人是罪人的,可是现在要什么什么都没有,自然无法将他脱罪:“你且在一边……坐在地上吧。”
“大、大人……小人有一件事, 是、是三叔的事……”鲁七郎也不是真傻,他清楚,这时候光靠着人家救不成,他自己也得想法子。
“哦?何事?”
“大人,小人一直都是跟三叔在一个晚上值夜的……”鲁七郎越发来了Jing神,到不是他笃定自己说的话一定能洗刷自己的冤屈,而是冯铮愿意听,便代表着冯铮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真的相信他。
鲁七郎心里安定,说起话来也越发的带劲。
其余村人怕他胡乱攀咬,当着冯铮的面又不敢叫鲁七郎闭嘴,刚才的不以为意和无Jing打采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听他说话。
这甜水村里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只有三十五岁以下,二十岁以上的男丁,才会参与守夜。村子不算是大,所以这个年龄段的男丁其实不算太多。这么多年来,每个人一次轮过来,断则七八天,长也就是半个月。
鲁七郎从刚二十岁的时候就跟纪三搭档,一直到现在,两个人可以说是非常相熟了。
纪三为人还可以,蔫不吭声的,两个人也相处得来。可是,从四五个月前开始,鲁七郎发现,纪三突然有钱了。
这个有钱也不是大钱,纪三原先的生活在村里属于偏下,平常的时候能吃七八分饱,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得饿肚子的那种。可是突然之间,纪三能吃rou了,隔三差五的,就到县城里头去买出了名的猪头rou、卤rou、rou包子,没过多久,他还喝起酒来了。
而且他还越来越大方,一开始就是他在自己家里吃,但是值夜的时候鲁七郎能闻到他身上的rou味。又到了一两个月前,他甚至把吃食带到他们值夜的地方来,邀请鲁七郎跟他一块,吃rou喝酒。
冯铮看向那些村人:“此事诸位可知道?”
“人死都死了,他家里有钱,和他丢了命没关系……”鲁氏族长尴尬道,突然他又想起来了什么,神色一变,“大人,该不会是有人谋财害命吧?”提问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看向鲁七郎。
亏的冯铮刚才还说了,不要避死者讳,结果这些人还是避讳了。
“找个人带本官去纪三家里。”冯铮说完眉头就一皱,因为有许多人瞪了鲁七郎一眼,继而低头叹气,还有人因为站得靠后所以觉得冯铮注意不到他吧?就用怪异的眼神看他——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吧,看吧,果然如此。”
好脾气如冯铮,这时候憋气得厉害。他是明白了,要不然这些人闭口不谈纪三有钱了呢。这是怕他去纪三家里“抄家”啊。出息!
可气归气,还有个蒙冤受屈的人在那跪着呢。
“鲁七郎,你带路。”
“小老儿给大人带!小老儿给大人带!”鲁氏族长赶紧跳出来了,他确实是不想冯铮贪了纪三的钱财,可要是鲁七郎带着人过去,不但把钱财贪了,还随便找个什么人栽个赃怎么办?虽然鲁七郎也是鲁氏一门,可是族长觉得,他如今更要为公理正义挺身而出!
冯铮带着方捕快跟着组长走,其余人都留在甜水井那边——他现在主要是担心自己一走,那些村人对鲁七郎做些什么。拐过一个弯,冯铮就看见有一家特别热闹,许多妇人都在那家院子里进进出出。
他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那家办什么喜事啊?可后来不对了,那些妇人进去之后再出来,手上多拿着些东西,什么破碗烂盆、扫帚笸箩,还有三个妇人为了一只鸡吵了起来。
“那是纪三家?!”
“……是。”鲁氏族长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纪三一死,他们家这一支是彻底绝户,确实他的家产就算是村子里的了。可是再怎么说,也得等纪三入了土之后,再掰扯人家的家产怎么分吧?这倒好。别管这位冯大人道纪三家来是不是想着纪三的家产的,反正他们甜水村的脸是彻底的没了。
“都别抢了!都别抢了!都给老夫放下!”不等冯铮说话,鲁氏族长就已经跑过去了,跟着过来的其他两支的族长也跟着一起奔了过去。
三位族长这一出现,立刻有胆子小的,赶紧把东西就放下了。但也有那泼辣的,非但不放下,还因此哭嚎了起来:“我们家三个的东西哟!可怜他还没入土,就让这些混账全都给糟践了哦!”
“闭嘴!把你们拿出来的东西全都给放下!”
“凭什么?!凭什么三叔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