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名声和痛快的死法。”
这倒是也说得通了,要是景大人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亲手杀了景怡,确实没必要隐瞒。转身去宫里先告忤逆,再表示自己大义灭亲,作为景怡的父亲,景大人只会被夸赞,对他名声无碍。不,还是有不对的地方……
“那为何不直接下毒,让小公子急病而亡,官府也不会过问,不是更稳妥?”
“原来确实是这个意思,可我们能找到的毒.药都实在是太过痛苦。所以特别找来了迷.药,在睡梦中将他闷死。可没想到,第二天起来,看见的却是那么个情况……且是老二发现的,因为当时就闹腾了起来,不得不报官。那书其实也是老大和老二收起来的,怕坏了他们弟弟的名声,老夫也没想到,他们三兄弟感情竟然这么好……”
“您就不奇怪,谁把小公子从床上搬下来,又给了他一刀?”
“反正那孩子已经去了……”
“他不是死了之后才被捅了一刀的,而是被捅了一刀才死的。”
“什么?!”
“这生前伤和死后伤,差别可是极大的。普通人看不出来,仵作却能一眼分出来。在下猜测,两位闷住小公子之后,发现他没了呼吸就停手了?其实窒息很容易造成假死,有的假死不知不觉就变成真死了,有的却能自己缓过来。小公子大概是后者。有人在你们后头进去,又加了一刀。”这可是卢斯和冯铮都没想到的事情,他们以为下药的跟动手的是同一个,结果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景大人,您说,关于小公子的凶手,在下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景大人微低着头,眼珠乱转,但最后他只道:“是老夫动的手。”
卢斯点点头,死人再挨一刀,只能说是泄愤。但活人再挨一刀,那就是谋杀了。也不知道景大人现在是为了自己没有杀死亲子松了口气,还是因为凶手杀了他儿子而痛苦无奈?
卢斯脑补了三万字,不过却没再问这个问题:“景大人,其实在下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这事不让大理寺受理呢?”
“老夫自然是愿意让开阳府受理的,可是,拙荆看见了那孽障的尸首,一时蒙了头,竟然忘了。死活非得要开阳府找到凶手,老大和老二也是想要尽早查出凶手……”景大人闭了闭眼睛,“闹腾了大半天下来,开阳府撂挑子直接找上你们无常司了。到了夜里,拙荆才突然反应过来,可那时候也都已经迟了。”
“多谢景大人给在下解惑。”卢斯道了谢,对着景大人拱了拱手,告退了。
离开景府,他买了吃食,直奔苦女山而去。
到了这天晚上,这件案子基本上就已经完结了。
一具具的尸首翻出来,一共有八十三具,男女老幼都有。按照仵作们验尸之后的说法,它们在世的时候,年纪最小的也就是八九岁,年纪最大的则有五十岁上下。
这案子震惊了开阳,翟二那群人凌迟的标准够不上,但车裂、腰斩也都足够了。他们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弟皆被株连,发配为边奴——这可不是让他们去边疆打仗的,是去修城墙、铺路、挖砖石之类做苦力的。卢斯信守承诺,把三十两银子给了翟二的家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三十两银子,对他们还有用吗?
翟二知道消息之后,自然是在死牢里大骂,但卢斯哪里管他。
景大人的官儿是没了,虽然(卢斯和冯铮的奏折上)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但养出这么一个孩子来,皇帝也是不敢让他做官了。只是念在他多年劳苦的份上,临别的时候皇帝赠给了他一千五百两白银,这银子足够他们一家到任何地方,去做富家翁了。
不过,临离开开阳前,景大人分家了,且是将两个儿子都分了出去,每个人只给了五十两银子。人们说景大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还笑他糊涂,之前好好的两个孩子不宠爱,却宠着恶鬼转世的小儿子。如今小儿子死了,依旧看不到老大老二的好,把人家赶走,日后连个给自己摔盆的人都没有。
这两位景家公子都没离开,而是在开阳某处庙宇里租了个小房子同住。景家大公子直接就置办了行头,做起了卖包子的买卖——别说,他这包子还挺好吃的。二公子则闭门读书,准备起了明年的科考。
还有,据一些给景大人送行的人讲,景夫人……疯了。
这些消息却并非卢斯和冯铮去查的,而是靖王摆酒践行的这一日,隔壁酒桌上的某些人议论的。那声音,简直是就怕他两人听不见。看来对方话里虽然主要说的是景大人傻,但实际上却也是指责无常司闹得人家一家分离吧?
卢斯只当听不明白,反而兴致勃勃的跟冯铮小声嘀咕:“不知道这是景大人查清楚了俩儿子都不清白,还是景大人干脆就懒得调查直接就一视同仁了?”
“不好说。”冯铮叹,这事他们俩也不是头一回议论的,也是多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可是因为他们当初查案子的时候,将注意力都更多的集中在了景大人身上,而景夫人、景家两位公子极少出现,对他们的了解少到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