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有些过于夸大其词——又不是话本,什么东西只是闻一闻能够让人不可自控到那种地步?如今他自己不知不觉中着了道,他只能说哪里是夸大啊,分明是说简单了。
从这天开始,蒙元人就每天都来问他问题了。
只有他回答问题回答得满意了,才会给他用药。他初时还能够憋着不说,或者嚷嚷一些没意义的东西,可是后来瘾上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小侯爷觉得这样不行,他就开始不那么硬绷着了,先是说他自己那个小城的,后来又瞎编其他城和军中的事情。
他后来瞎编的这些有的被拆穿,当天他就得不到药,有的没被拆穿。而且对方经常反复询问,他当时的情况,脑袋里一片混沌,前一刻说的话后一刻都会忘记,更不用说瞎编出来的东西,所以没被拆穿的基本上也拆得差不多了。那些人不打他,就是不给他药。
痛苦归痛苦,小侯爷发现,他在停了两天的药之后,脑袋反而清醒了许多,可无奈,他不想要药的时候,对方又给他了。等到后来,对方突然就把他从外头转移了,一路朝中原来。并且,路上询问他的,开始从军机之事,变成了他自己的家事。
小侯爷知道不对,可是也只能用瞎编乱造来反抗。结果自然是被对方发现,被禁药。
后来看见了那孩子,小侯爷就彻底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一直到半个月前,小侯爷抓住机会,打破了一个监视者的脑袋。那些人就把关起来,不给他药,这也是小侯爷猜到的。
他被关了三天,只有少量的食水,可是头脑一天比一天清晰。然后,他就逃出来了。
可倒霉催的,他碰见了个傻.逼县令,又很幸运的碰上了周二。不过,无常司的人手去的还是慢了一步。那些蒙元人发现,还是天天给小侯爷药,让他老老实实的更方便些,所以又给了他鸦.片、
卢斯皱着眉,这种重复强制戒断又上瘾的情况,对人的伤害极大。想想这位小侯爷,卢斯只能竖个大母猪,对他说一句“爷们”了。
“将军,还有一件事。”
卢斯:“卖关子做什么?有什么就说。”
“就是,在押送囚犯回来的路上,属下发现,那些看押的人,尤其是其中的两个蒙元人,他们自己也有毒.瘾。”
卢斯和冯铮都是一愣,卢斯首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该!天道好轮回啊!!”
笑完之后,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说起无法无天,说起对人命的漠视,中原的贵族远比不上草原上的。因为草原上原本就有奴隶,很多东西还处在蒙昧状态。宗教上还大量存在血祭,人牲。鸦.片这种东西,固然是因为一开始制作出它的人,就给使用者敲响了警钟,但看着俘虏在烟雾里□□,总会有人忍不住尝试一下的。
可只要尝试了,这些人还能放下吗?他们可是跟被掐着供应源头的俘虏,与可能存在的jian细不一样,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大量的供给给自己。
那么一旦一个人染上了,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传染。偏偏草原不足还跟中原不一样,中原皇帝一声令下,那就是全国禁.毒。可草原部族现阶段并没有一个有着如此威信的大单于,毕竟,他们已经接连败给大昱很多年了。
如今这情报人员都已经变成烟.鬼了,草原上的其他人呢?
这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告诉给皇帝知道,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就进了宫。现在他们俩来,皇帝第一时间召见已经成了常态。
皇帝一开始叫两人进来心情还是挺好的,毕竟小侯爷这么快就找回来了。可听两人一说这找回来的过程,他就是越听脸越黑了。当场就一封圣旨下去,不但那郭县令的官儿别做了,他们一家子都给发配了。
对这种人,卢斯和冯铮是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的。只是有点遗憾,这人怕是被押走发配的时候,后悔的也是没能先一步把jian细赶走。这种东西,他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的。
继续朝下说,卢斯对于自己的猜测,说的还是很谨慎的。只是说放出鸦.片这头恶兽的蒙元人自己,怕是也沾染上了。
皇帝听完,喜色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忧虑:“卢爱卿,你当初给这个逍遥散起的统称还真是不错——毒.品,毒.品……既然是毒,那从做了它的人,到最后用了它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沾染上的。且,全都不得解脱……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皇帝只在一瞬间因为敌人的衰弱而喜悦,可更让他惧怕的,是这个东西蔓延开来后,所带来的可怕影响。他站了起来,背着手走来走去:“一旦染上了它,文官办公的时候起了瘾,不办了,服散去。武将打仗的时候起了瘾,不打了,服散去。要不了十年,朝廷就再无可用之人,可战之兵。嘶……真是,每次听到这东西,朕都要打个哆嗦啊。”
皇帝对这个东西的痛恨和恐惧比谁都深,因为它毁掉了他引以为荣的长子。而且,皇帝不是没问过长子逍遥散的事情。可每次一问,戒除了很久的长子,都会全身颤抖,流露出痛恨、屈辱却又渴望的神情。那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