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应了。
铁柱儿摩擦了一下手,提起斧头用力地砍着锁头,叮叮的一阵火花过后,他冲箱子吹了一口气,大掌一拍把箱子掀了开来。里面是用厚厚的稻草垫着铺满了一整箱的草木灰。
预想中的金光满目、流光溢彩的宝贝儿并不存在,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堆黑乎乎的灰和腐烂的稻草。任谁看见这堆东西都不会以为有宝贝的存在。
铁柱儿噎了一口气。
李大力用手探摸了下去,摸着摸着摸出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硬邦邦的同木炭混在一起形成了炭石头。他用衣服擦了擦,就着水洗,渐渐地洗出了一点儿轮廓。
夜色将暗,蒙尘的美玉露出一角,如凝脂般的ru白色润人眼目,凝润沉厚,触手生温。仅仅这流光一闪的羊脂玉,便足以让铁柱儿看得眼都尖了。虽然翡翠宝玉不值什么钱,但这种色泽的顶级好货搁在哪个年代都是烫人手的,有市无价。
他赶紧把箱子合上,心脏扑咚扑咚地跳,“真的是宝贝儿!”
贺松柏当机立断地说:“等天全黑了咱再把箱子抬下山。”
……
赵兰香这一天没有吃到丈夫亲手做的晚饭,晚饭是大姐做的。
大姐的手艺很一般,连大队长一半的手艺都没有。但赵兰香也吃得很香,因为有亲妈的陪伴。
冯莲用她亲手养大了两个孩子的经验,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带孩子、还给了她止恶露的法子。棠棠原本不太喜欢陌生人,但接触到浑身温和极具亲和力的冯莲,也不哭不闹了。
冯莲吃饭的时候就抱着外孙女儿,一片心肝儿都被这只粉嫩的小团子融化了。
她指着棠棠被口水润得粉嫩的唇,“他们俩都长得很像你,越看越像。”
冯莲的一颗外祖母的慈祥心都被这两个宝宝勾得满满的、饱饱涨涨的。她皱眉替外孙们嗔怨道:“也不知道柏哥儿上哪儿去了。”
“害得棠棠哭了一整天。”
赵兰香不由地笑,“是啊,棠棠最黏的除了大海,其次就是她爸爸了。”
老祖母只含蓄地透露了柏哥儿和李大力有事,今晚可能不回来吃饭。大伙吃完饭后,赵兰香只好把饭温在锅里,让他们俩回来吃。
一直临到深夜大伙都歇下之后,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赵兰香起身开了门,贺松柏披着一身浓稠的夜色归来,他秋天穿的外套脱了下来,狠狠地擦了一把的汗。
黑夜里,他把手里的一口大箱子轻放在地上,缓缓解开。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泄露出一丝的轻快和得意,“香香,开电灯——”
其实当那用烂木头箱装着的宝物,不必开电灯,仅仅凭借赵兰香手里微弱的油灯照映着,也能让人呼吸也能紧紧地一窒。
箱子完全打开的那一刹那,光芒夺目,太、漂亮了。
满箱都是金银玉石,Jing致的银器折射着耀眼的光泽、散发着粼粼的冷光;白玉晶莹润泽,油灯靠近一点,模糊的古文字镌刻其上,一股古朴、属于历史的厚重感扑来,圆形大诗文壁上刻文“载瑞合祥”;金光夺目的鎏金器,华丽浓艳宝石镶嵌的龙凤器皿、珐琅,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还有田籽玉镂刻的栩栩如生的卧莲观音、清代白玉雕双龙赶珠双耳瓶、碧玉雕西园雅集图笔筒……
为什么赵兰香能这么快就认出它们。
因为上辈子的时候,老男人的收藏室里都有它们的身影,但显然当年已经遗失了许多祖产宝贝,赎不回来了。现在她眼中映着的,才是贺家原原本本的宝贝儿们。
她拿起了一枚玉璧出来,轻轻地吻了一口。
“柏哥儿,你是去挖祖产家产了吗?”
贺松柏点了点头,他擦了把额头上满满的汗水,“阿婆说拣几样让咱送给爸爸,爸爸他最喜欢这种收藏品。”
赵兰香闻言,心里百感交集、眼圈渐渐地泛起红意来。
她说:“阿婆总是记得我们。”
“Cao心完这个Cao心那个,连爸爸的爱好她也记着。”
其实清贫了半生的老祖母除了这些她眼里“不值钱”的烫手货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傍身的东西了。她把自己最值钱的东西统统都掏了出来,毫不吝啬地分给了他们,不怕分完了宝贝之后老年无依。
慷慨而大方,在老人家眼里情谊永远比金钱来得珍贵吧。
“她对我们真好……”
贺松柏摸了摸妻子感动得泛红的眼角,轻声地安慰道:“别哭,月子里不能哭的。”
“咱们记得阿婆的好,以后加倍孝敬她老人家就好了。”
赵兰香鼻音浓浓地嗯了一声。
次日清晨,贺松柏把昨夜他挖掘出来的金石玉器提到了老祖母的屋子里。这些东西虽然一件件地数量加起来挺多的,但大部分都是小物件,Jing致而小巧,所以也并不占地方。
李阿婆摸着这些她熟悉的东西,眼前仿佛浮现起了当年贺家老宅的一景一物,哪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