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到地上去:“是我。”
“其他人的性质只是聚众斗殴,关几天就没事了。但你不一样。”柳镇半睁着眼睛,“你虽然偷的东西都不值钱,但偷窃,是原则问题。”
“是。”莓铃咽了口唾沫,声音里是哭腔。
“外门弟子莓铃,从此以后你被剥夺瀚海弟子头衔。”柳镇说,“我给你些宽限,十日之内离开。”
听柳镇的语气,分明是要把莓铃逐出瀚海。
“紫阳前辈!”
“师父!”
元今今乔易一起发声,转身就向紫阳求情,但紫阳何其古板的人,直接骂了句:“恨铁不成钢!”
气得吹鼻子瞪眼,凭空消失了。
“不过是偷了几株灵草么。”元今今见求救无效,挺直背板就说,“乔易,把你的金子都拿出来,你替她还。”
“就是!我替她还。”
“损失财物是小事。”其他刑堂的弟子低声说,“偷窃是瀚海的原则问题,绝不姑息的。”
看着元今今面色铁青,李庚笑得难以自制:“臭丫头,没想到吧,你的好姐妹确确实实是小偷,这可不赖我诬陷她。”
李庚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转头却看见柳镇的眼睛:“该你了。”
李庚觉得胜券在握,柳镇都查明偷窃事是真,自己肯定没问题了,点点头谄媚地说:“柳堂主,我就希望您把我少关几天,我毕竟是灵药峰的管事,灵药峰的生产都缺不了我。”
“哦。是吗。”柳镇靠在座椅上翘起腿,十足的大爷派头,“前几天紫阳老头让我认真查查你,结果可真是吓我一跳。”
“中饱私囊,收受贿赂这些也不说了。”柳镇歪着脖子,又灌了口酒,“一开始我看你把灵药峰的生产弄得不错,就不搞你了,没想到这三年你变本加厉。做事的全是那叫瑞景的副管事,你呢,全在管理怎么受贿。”
李庚的脸色惨白:“不……不不,没有这回事。”
“我倒是挺好奇的啊。”柳镇双手撑在腿上,弓着身子笑嘻嘻地说,“你是怎么吊着那副管事不告状,安心当你这挂牌管事的。”
听到这,元今今才明白这瀚海的水有多深。
这个柳镇看似醉醺醺的不靠谱,可他什么都知道。
他不管,不是因为他蠢看不见,而是因为他不想管。
“既然你为灵药峰推举了这么个人才,你也能功成身退了。”柳镇挥挥手,“不用药老头那边的指示了,我直接免你的职务,这管事头衔,就让给那叫瑞景的吧。”
“柳……柳堂主……”李庚浑身颤抖,正想辩驳,但一句话还没说完,嘴巴却猛地被合上,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死胖子废话真多。”柳镇不耐烦地说,“先关你三年再说。”
“呜呜呜……”李庚还想挣扎,却早被旁边的弟子带走了。
“行了。”柳镇扫了元今今乔易一眼,“剩下的关十五天完事儿。”
元今今看着莓铃,她知道自己离开瀚海没什么,天大地大任自己去,但莓铃不一样。
一开始莓铃就是为了治好娘的病才来,虽说在灵药峰是种田,在凡间也是种田,但是灵药峰管吃管住,只要干活都不会被饿着。
凡间就不一样了。
“莓铃。”元今今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偷灵草。”
莓铃的喉咙颤了颤:“我娘的病的确被治好了,但我家没有田。我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都还小,他们要吃饭。我虽说把灵草贱卖了,但能让我的家人好好生活,我……”
莓铃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重,很快就泣不成声了:“对不起今今,我让你失望了。”
元今今拍了拍莓铃肩膀,随即站到柳镇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眼睛,“柳堂主,不然你把我逐出瀚海,莓铃留下来。”
柳镇眼睛都没瞟一下:“不行。”
“没的商量?”
“没得商量。”
“柳堂主,你不是喜欢赌博么?那我们来赌一把。”元今今直勾勾地看着柳镇,一点也不惧,“我赢了,你就放过莓铃。我输了,你把我也逐出瀚海。”
“小丫头,这两样对我都没什么好处。”柳镇眯眼。
“怎么了柳堂主?在凡间欠一屁股账输怕了?”
“小女孩,别跟我玩什么激将法。玩就玩。”柳镇歪着脑袋看元今今,“别说我欺负你,咱们赌什么?”
元今今指着乔易说:“就赌他身上有多少金子。”
“小丫头,你可能想跟我玩玩作弊,但金子这种凡间俗物,是放不进储物袋的。”柳镇的眼睛斜了斜,抱起葫芦又喝了口酒,“这小子身上明明一块金子都没有。”
“所以说,你赌的是没有?”元今今看着他。
柳镇不耐烦地点点头。
“我赌有。”元今今看着乔易,“乔易。”
乔易摸摸头,傻傻笑了笑,随手一掏摸出锭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