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王见皇兄急着要走, 一时间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便脱口而出说了珍珠的事, 原以为他必然不会答应, 我便趁此机会与他推拉一番,将那曲建章抄家发落, 不料他竟如此轻松便答应了下来。”
林大海随身拿了一只橘子, 一边剥皮,一边道:“下官不甚明白, 他随口答应把侧妃娘娘扶为正妃尚可理解一二,毕竟侧妃娘娘并无权倾朝野的靠山,答应了也不算什么事,只是皇上为何如此袒护曲家?”
“是啊!”严恒一道:“下官也不明, 要说皇上他是为了太后娘娘的缘故,可太后娘娘如今并无权势在手,并无牵制皇上这一说啊!”
三人互相对视,俱觉想不通其中的奥妙。
林大海心宽,随即挥挥圆胖手臂道:“管他呢,反正曲家已经下台,也不知浙江那个县的百姓倒了血霉,摊上这么个知县。”
严恒一却想到另外一茬, 奇道:“方才听你夫人说起, 下官与王爷是第一个到你府上来做客的,那颜大人呢?你们俩这么交好,他怎不来府上小坐?”
林大海说着就来气, 悻悻道:“他嫌弃小女,生怕将他怎么着,叫了数次死活不来,我心灰意冷懒得理他,谁会强迫他不成?”
他说着盯着严恒一:“你家呢,那些个小子,还有你夫人来不来!”
严恒一憋笑道:“没见过你这样的,明明请人上门饮宴,却弄得一脸的苦大仇深,来!改日我把他们都叫来,你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顺便把闺女们都叫出来瞧瞧。”
他转头看裴昶然道:“对了,皇上明日去你那里下旨,珍珠今日要不要回府,明日好一同接旨?”
裴昶然看向林大海,“林大海,本朝有规制非要本王与王妃一起接旨吗?”
林大海摇头:“不用,不过得恭喜严大人,你怕是还要嫁一次女儿。"
他嘻嘻乐道:“侧妃娘娘还得从您府上再嫁一回,在钦天监选好的吉日吉时,穿上给王妃绣制的大红嫁衣,再去祖庙磕头谢天。”
他说着逗严恒一:“您这嫁妆可还够,万万没想到您这小小义女还有当上王妃的这一天,您要是缺钱,可以找下官借,不收您利钱。”
严恒一苦着脸看裴昶然:“王爷,我府上银钱不多,您是知道的,上回珍珠出嫁就把府上掏得差不多,再来一回有些吃不消啊!”
裴昶然无语道:“不用你的银钱,本王有的是家产,人过来就好。”
林大海啧啧道:“我算是明白了,您二位如何能成为忘年交了,敢情是一样死板啊!你们在家养花养果树吗?逗猫遛狗有没有,这鸟儿可养上几只?”
严恒一和裴昶然齐齐看他,表示不同他这样的人为伍。
裴昶然道:“林大人,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叫人把珍珠的宝册绣衣弄好,本王给你一个月,若到了时间还没成,本王就叫严恒一和你绝交,家中的三位公子统统不许出门!”
他淡道:“来林府做客?等本王娶了珍珠为正妃,一起来!”
林大海缩缩脖子,嘻嘻笑了二声,一点也没被吓到,笑道:“王爷你这叫误打误撞,如今曲家弄得没法抬起头做人,您这家事也舒坦了,我瞧着您挺心急,是不是和侧妃娘娘处得蜜里调油,难舍难分啊!要不然怎么这么心急催下官,我办事您放心,只要圣旨一下,立刻叫人干活。”
裴昶然微微扭过头去,天知道他脸红了,要是被对面两位大人发现,真没脸做人了。
裴昶然在林大海府中一直坐到晚膳后,喝得微醺,等裴三过来接他才回去。
他回到府中,曲玲珑已经不在了,玲珑阁中一片漆黑,大门口的牌匾都叫人给摘下来了。
他进了书房,独坐了一会儿,忽觉有些孤单,遂叫裴三把王大福给他叫来。
裴三出去了一会儿,回来道:“人不在,下午王府中吵吵闹闹,属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出去了,要不要派人去找他?”
裴昶然并无急事,想了想就道:“算了,本王去练剑,等他回来了,叫他过来见我。”
此时,严府那边也炸开了锅,珍珠不见了,晚膳的时候就没看见人,到了此刻还没回来,问了门房才知道,珍珠下午跟着她的那个太监出去了。
王大福是下午出的王府,主要是院中人声鼎沸,整理东西的,吵吵闹闹的,听得他头疼,又没他什么事,思来想去就带上了银钱,去严府找珍珠耍。
他在宫里生活被压制得不能随处走动,自打去了一趟榆木川,心野了!
他也不认识旁的什么人,就打算找珍珠去!
严府的门房见过王大福,知道他是珍珠的奴才,一听说他找自家娘娘,就带着他进去了。
珍珠在严府也过得有些苦闷,严家三位兄长日常都要去进学的,到了休沐日才回来,而严夫人是个实实在在的闺秀,日常除了绣花就是抄写佛经。
珍珠对这两样都没什么耐心。
一见王大福上门来找她耍,顿时就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