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暗暗胆寒。
裴昶然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烛火摇晃中,她的一身红衣格外扎眼。
呆愣了几秒,他走到桌边,淡道:“过来坐,我有话和你说。”
曲玲珑的心里,一直觉得她的这位夫君虽说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太过冷厉威严,平常靠近些都能感觉到不同凡响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觉得胆寒。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桌边,与他之间隔着一个空位。
裴昶然抬手倒了一盅酒给她,接着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盅,举杯一饮而尽。
曲玲珑抬一抬手却没有去拿眼前的酒杯,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按着裴昶然的性子,三言二语就应该把话说完了,可今日他还需要拖一拖时间。
曲玲珑见他默默喝酒吃饭,一言不发,内心惶惶然的同时,生出几丝侥幸来,他这是对她还有一丝情分,所以不打算即刻叫她走人吗?
思来想去,她掂量着问道:“不知王爷今日突然叫我前来,是想说些什么?”
裴昶然默默从袖笼里摸了一张纸递给她。
曲玲珑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抖着手打开那张纸,果然就是一封休书。
她“嗖”得站起身,抖着嗓子道:“王爷,妾身自觉进府以来从未做过错事,就连玲珑阁中的丫鬟小厮嬷嬷一应花销都是我自己出的,你为何非要绝情至此!”
她一下子就把那封刺眼的休书撕得粉碎,丢到地上踩了几脚。
她惨笑道:“我不走,陈国还从未有过王爷休了王妃的事情,我可是正正经经进了祖庙的册子,那王妃册子和金印都还在我手上呢,你以为一封休书就想打发我出府?”
她越说声音越尖利,仿似黑夜中野兽的嚎叫,宽大的袖子一拂而过。
桌上的酒杯扫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裴昶然突然深深地惦念起珍珠来…
不知她在严府过得开不开心,严府中的三位兄长都是妹控,还有那位严大人,她在那里一定被他们宠上天了,要什么有什么,很开心吧?!
她会不会在夜里睡觉前有那么一小会儿想起他?
此时此刻,他想起珍珠,有如仰望天明后金色阳光撒满大地的心情。
曲玲珑砸了一只酒杯后,仍无法控制自己被撕裂般的心情,探手又砸了一只菜碗…
裴昶然忍不住动手拉开了她,斥道:“你还觉得你没错吗?这些碗盘如何与你有仇了?且不论曲家如何,就是这幅狰狞的面容,是问有哪个男子会喜欢?”
曲玲珑惨笑着倒退几步道:“被逼的,都是你们逼得我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我又何尝想如此!”
裴昶然叹息。
他道:“你我之间,实在不应再纠.缠下去,如此对你也不好,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你若是直接回曲家,怕是会遭罪。”
曲玲珑醒过神来,想起进院子前自己那点小算盘。
她僵着身子坐下,道:“既已说到这份上,王爷打算如何安置我。”
裴昶然道:“本王在郊外十里处有一处田庄,风景甚好,并有良田百亩,仆人若干,秋日打下来的粮食一年收成千银有余,可送予你,你带着你的人与先头的嫁妆去那里吧,曲家若是真的有事,本王也可保你平安。”
曲玲珑有些心动。
她爹贪财又吝啬,她的嫁妆就是些金银死物,嫁到王府这些年也花得所剩无几,比不上田庄这样的家产,那是源源不断一直有的,且还有房产田地。
但她在曲府待了这么多年,不免沾染了他爹的心性,当下脑子一转,道:“我嫁给王爷多年,只有一处田庄,是不是太少了!”
裴昶然万万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觉这样待她已是仁至义尽。
他冷道:“那你待如何?”
曲玲珑扯了扯嘴角,狮子大开口道:“王爷再给我一万两纹银,我便将王妃的金印与册子一并交于你,你我之间应算是和离。”
裴昶然冷笑出声:“你还真说得出口,这算是威胁?我若是不肯呢?”
“如此,你即便叫人把我轰出王府,我也断然不会把金印交于你,陈国的律法王妃金印只有此一枚,决无重新打造的道理。”
曲玲珑扬起脸,这话说得很硬气。
“呵呵…”裴昶然冷笑。
第50章 附议
裴昶然终于明白有些人, 你就算有心待她好一些都不成。
这么蠢又这么贪婪, 真不知她是从何而来的自信, 真当他拿她没法子吗?
此时此刻, 他连陪她多坐一会儿的耐心都丧失了!
裴昶然走出厅堂,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招手叫裴三:”把门给我锁上, 今天晚上她就待在屋里不准给我放出来,叫老四跟我去玲珑阁, 也别藏着掖着客客气气了,不把东西翻出来不罢休,剩下的人曲家那些下人给我看紧了,谁都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