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这些话想歪了,再她父亲的脾气她也清楚得很,闻言便连连点头道,我听三姐姐的。
“万一我父亲这就将邱姨娘娘儿俩如何了,洗不清的何止是我父亲,就连咱们整个儿容家都得受牵累。”
反之若能好好将那邱姨娘和蓬姐儿当成诱饵,继而钓上三五个分量足够的仙公教教众来,这不是反而成了容家的功劳,连她父亲也能沾上不少光?
“就是这个理儿呢。”锦绣笑着颔首道,连声夸赞莲姐儿够聪明。
“再我也害怕咱们家里还有没被挖出来的教众,尤其是藕几个落后,那些人或为了保命,或为了更容易逃跑,必然更往深了藏。”
“因此上不管这家里是干净了、还是依然不干净,我俩都不如藏在暗处,假作这事儿已经了了,而不是明面里打着中馈旗号去查下人册。”
也就是因为她已是这么想了,之前方麟来时她便与他商量了,叫他不妨将媒人早些打发来,譬如明后天便叫人来,而不是偏等到这月的二十三那一日。
而那媒人来时也不必只带了庚帖前来,索性这就下了定,将事情办得越热闹越好,越喜气越好。
等这容府内宅处处都摆出一副喜事临门的样来,也许便能令那些暗中潜伏的教众大松一口气,继而不是冒头出来大动其手,就是想方设法趁着热闹逃离。
就连容府之外的那些教众们,若是听容指挥使家中有喜事,这喜事亦是方麟这个煞神的喜事,恐怕也得趁机做点什么不是?
莲姐儿却难免听得分外惊讶,又有些担忧。
“三姐姐这一手儿听来倒是极好的,只要这家里还有仙公教的人藏着,到时候想必也能暴露。”
“可这、可这明明是你的喜事儿啊,三姐姐你就一点儿都不顾忌么?”
这且不三姐姐的亲事抬手便到了下定那一步,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仓促,难免委屈了三姐姐。
单只论万一出了迫不得已的状况时,多半是有人要流血的,这可是喜事临门撞上了血光之灾,这岂不是再不吉利不过了!?
锦绣轻笑:“莲姐儿可听过杀生为护生这句话?”
先不她本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明人,也便没有那么迷信;若是在她的喜事儿上杀生便能护生,她也算是积了功德不是么!
莲姐儿闻言却是又一次忍不住望向了致雅堂。
原来三伯父和三姐姐一向尊崇杀生为护生?
那若是祖母果然如她所想,真和那仙公教颇有牵扯,这父女俩对祖母的狠辣可不就是护住了四房,甚至护住了除祖母以外的容府全家?
亏她还曾暗中腹诽过,祖母好歹是她父亲的亲娘,三伯父父女俩怎么就不能看在四房的面上,对祖母手下留些情,哪怕祖母再过分,将人送到庄上圈禁起来也就罢了。
如今再一瞧啊,若是真将祖母像邱姨娘娘儿俩一样送到庄上去,还不知会给容家多惹多少是非、甚至将一家全都搭进去呢!
莲姐儿便不禁喃喃道,当初都怪我:“……是我给姑母送的信儿,叫姑母快回娘家来瞧瞧,快寻几个好郎中回来救救祖母。”
而她不但叫人私下给容若繁送了信儿,还和她母亲吵了一架呢,话里话外都在怪她父母就算非要跟三房站在一头儿,也不能拿着她祖母的性命做投名状,连个像样儿的郎中也不给致雅堂请。
如今也正是锦绣那句“杀生为护生”,莲姐儿才算彻底听懂了她母亲那句话,那便是问她究竟要保祖母的命,还是要保容府阖府上下二百来口人的命。
“若是叫你祖母一人儿瘫在床上,便能换得全家性命无忧,还不用换这二百来口,只需能换我们四房四口儿,我便换了又如何!”
锦绣的笑容却是越发云淡风轻。
“姑母回娘家来瞧瞧病重的娘家母亲有什么错?就算你不给她送信儿、她还能被蒙在鼓里一辈?”
左右莲姐儿私下送出的信儿也未曾激起什么风浪,她早就不当回事儿了好么。
更何况那时候的莲姐儿也不是现在的莲姐儿,那时候的莲姐儿懂什么?她也便连声又将莲姐儿安抚了一阵,这才起身告辞回了馨园。
谁知就在她刚到馨园门口,也不等往院门里头迈步呢,旁边的院墙拐弯处便冒出了一个脑袋,又用细弱的声音喊了她一声三姐姐。
“茗姐儿?”锦绣分辨出了声音是谁后,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在大夜里的悄悄一人跑了出来?”
这若是她还不知道自家潜藏了仙公教教徒,莫是茗姐儿在这近亥时跑了来,哪怕这孩是午夜摸到馨园来,她也不会什么。
可如今哪儿比平日?再五房不是也出了个仙公教教徒么?
锦绣便快步过去一把将茗姐儿拉过来,随后便带进自己房中仔细问起缘故来;却也就是这么一问之下,她的眉头越发皱紧了。
“王姨娘和杜姨娘住的偏院里有个婆不见了,杜姨娘发现后便想打发人出来找,王姨娘不许,两个人吵起来了!”茗姐儿有条有理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