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畜生……他竟然当时便飞起一脚,将我继母踹出去足有四五尺远!他明明是个文人!”
锦绣顿时便紧紧捂了嘴,这才捂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却捂不住眼中的惊恐。
原来方夫人在生了良姐儿之后也不是没怀过身孕,却也一样被方麟的父亲一脚踹掉了胎儿?
原来方夫人虽然可恶,却远远没有方麟的父亲可恶可憎,或许连带着方夫人的可恶都是被那方文安一点点逼出来的?
“我当时努力屏住喘气声、隔着正房窗扇缝隙瞧着,也便眼瞧着我继母的裙渐渐被血染shi了,却是直等着好好的一条红裙被染得发黑,那畜生竟然也没喊一声来人。”
方麟轻笑,眼里却全是寒冰。
这之后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这才转头便跳着脚的非要去镇抚司当差不可,只因他虽然好似猜到了真相,他也还嫌不够。
世人不是都这世上就没有能瞒得过锦衣卫镇抚司的事儿,哪怕时隔多年也一样可以查出真相么?
那他便去镇抚司做个煞神!只有等他成了身穿飞鱼服的煞神,再逐渐壮大自己,他才能彻底弄清自己亲娘是怎么死的!
而他那位继母虽然可恨得很,他既是眼睁睁的瞧见过她遭了这么一回罪,他又怎会不觉得继母也是个可怜人,这才在后来这些年里屡屡对她高抬贵手?
左右那大康氏再对他不好,甚至还总想害他,他如今不是毫发无伤么?
锦绣却是被他这些话惊得心跳又快了几分。
方麟的生母死时……不正是当今的军队与建文帝朝廷的军队打得不可开交之时?
他父亲却偏在这时逼着他母亲前去建文帝面前讨要官职爵位?
锦绣登时便觉得又有些真相呼之欲出,根本就不用方麟跟她如何明了。
那方文安定是有心站队站到当今陛下这一边来,却苦于自己的发妻和岳家与建文帝的关系更近,至少是与建文帝走动得更为亲密,这才煞费苦心想了个法出来,逼着发妻与他翻脸!
只有他的发妻与他翻了脸,甚至是为此送了命,方文安才能与清河大长公主府再无关系不是么?
其实若从清河大长公主那边论来,方麟的生母可既是当今陛下的表妹,也是建文帝的表姑母呢,论也没有孰亲孰近之分。
可谁叫当时的当今陛下早就就封燕京,举兵而起之后更是成了反贼,只有龙椅上的建文帝才是正统?
那么哪怕大长公主府与建文帝更亲近些,这明明也是正常宗室的正常所为,怎么到了方文安那厢却非得要杀人不可呢?
就算是只有亲手杀了发妻、或是从此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亲近建文帝的发妻在,才能叫当今陛下相信他的投靠决心,这方文安也着实真是个活脱脱的畜生啊!
锦绣就忍不住紧紧攥了衣袖,只觉得心口一阵发凉——只是在这凉意越起越甚时,她也彻底打消了再劝方麟手下留情的打算。
像方文安这样的亲爹真是有还不如没有呢!留着也是个祸害!
只是锦绣却也没想到,方麟仿佛还犹嫌不够,紧接着便又告诉了她一个惊天大雷一般的秘密。
“其实你当我那畜生爹为何急着与我外祖母一家撇清关系?”
“难道只是他急于往当今这一头儿站队,却怕我外祖母一家和我娘挡了他的道儿?
“他那是怕他给建文帝出过的很多坏主意暴露了!我娘不但在当今刚刚起兵南下时不心进了他的书房,还翻看了他很多信件和奏折!”
言之意下便是那方文安根本就不是个慧眼识英雄的,这才早早推算出当今必胜,为了站队哪怕是杀妻灭也在所不惜,而是他早之前就是个人,最擅长的便是见风使舵。
他这是眼瞅着建文帝一方着实顶不住了,这才对发妻生了杀人灭口之心,也免得等当今陛下得了天下,再被发妻漏了什么。
清河大长公主既是宗室,女儿亦是半个宗室女,不论是谁做了这天下之主,只要这人还是姓朱的,便一定会善待宗室。
可他方文安又算个什么东西?万一他早之前的所作所为被他发妻走漏了,他哪里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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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你最有理
锦绣闻言越发觉得齿冷,却也不乏庆幸于多亏方麟并不随他爹,就连方良也不曾被那对禽兽父母教坏了去。
“你还夸她呢!”方麟略有不满。
“你刚到了天王寺那天,要不是她蹦着高儿的非要和你住在一起,我那继母哪有机会捧着肚打滚儿,只妄图在那庙里便坏了你的名声?”
方麟自是不在意锦绣有个什么样的名声,她的名声再被抹黑还能黑得过他这个不认父母的煞神去不成,只要他瞧着她好就够了。
可他再如何不在意这个、也不代表旁人就能随意抹黑她不是么?
“良姐儿不还是个孩么。”锦绣笑着替方良好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