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封口令,方夫人院里出现两个昏迷不醒的闲汉这事儿,谁也不许再提起。
法惠自己个儿也早就去了女香客们的院落中,挨个儿讲了一遍“不造口业”的佛法。
可纸里怎会包得住火?
且不法净在那高夫人身边本就有个同伙儿呢,只眼下的天王寺里住着这么多外人,这事儿瞒着法净瞒得了一天两天,还能一直瞒下去?
阿丑自是才一瞧见法净的身影,便想到了这一点。
他也便一厢交代阿巳快去将人盯紧了,一厢也不由得暗中赞叹道,这多亏容三姐和自家主拿主意拿的早,否则就得叫法净挖出这些金银逃跑了。
只是等得阿巳与阿辰重新奔着药王殿去了,阿丑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这两大包金银,难免就犯了愁。
要知道这会儿夜已经极深了,容三姐主仆早就歇下了,等他回了丁字七号院,还能跑去正房将容三姐喊起来,再将这金银交给她?
这也好在容三姐为了叫他和阿寅、阿巳几人有个地方落脚休息,便将院中的东厢房空了出来,单只给他们四个轮流值夜时、以供另两个人进去睡一会儿。
锦绣当时得好,他们几个可都是人,并不是铁打的,哪有七天不合眼、或是在房顶上连睡七夜也不怕染上风寒的本事?
虽这一来便有些不顾男女大防了,实在有些好不好听,可既是自家主听此事后都不曾在意,又再三笑道只要他们护好容三姐的安全便好,阿丑等人也便未曾推脱。
阿丑便索性抱着那些金银跳进了七号院院里,又径直朝着东厢房走去,只等他将这些东西放进去后,再去房顶上跟阿寅换班。
可是就在他走到东厢房的房门口前,他突然就站住了脚,又满是狐疑的扭头朝着正房的房顶看过去。
阿寅不是该在那房顶上放哨,等瞧见他跳进来后,也该给他一个早就定好的虫鸣之声做回应么?
怎么他都跳进来足有一会儿了,这不但没发声,还连个身影也没了?
难道是这见他迟迟不曾回来,又在房顶上蹲的直犯瞌睡,就回到东厢房来打盹儿来了?
这不是擅离职守么!
* 首 发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 快广 告少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从天而降
就在阿丑满腹狐疑的猜测着阿寅究竟去哪儿了,到底是在这东厢房里躲懒,还是被法净的同伙儿引走了,而他是该前去正房将人敲醒探探究竟,还是该去寻一寻阿寅之际,正房的一扇支摘窗便被无声的开启了一条缝儿。
“奴婢瞧着是阿丑回来了,不是旁的人。”
连翘仔细将东厢房门前的人影打量了半晌,方才肯定的悄声道。
锦绣其实也早在沉香身边、透过那条缝隙看清楚了,来人的确是阿丑。
她便一边示意连翘再将那支摘窗抬高一点,一边将她无意中学来的、阿丑和阿寅两人间的联络暗号吹了两声,这声音就算有旁人听去了,也只以为是蛐蛐夜鸣。
阿丑闻声便回头朝正房看来,此时连翘也将窗户彻底打开了,又仿佛生怕他没听见蛐蛐叫声一样,正站在窗里朝他招手。
他忍不住无声一笑——这丫头竟将那蛐蛐叫声学得如此像?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去的?
可这正房……是他大夜里能进的地方么?他的脚步难免有些犹豫。
锦绣登时被他急得不善,慌忙将连翘拨到一边,自己站到了窗前,又嘬起唇来学了几声蛐蛐叫,催着阿丑速速领命跳窗进来。
要知道就在两刻钟以前,她已经在暗中示意阿寅不妨做出上当的模样儿、被那高夫人身边的粗使婆引走了。
若是阿丑这会儿还在院里站着,那婆与法净的同伙儿哪里还敢摸进来?这当口哪里还是在意男女大防的时候!
阿丑既不是白给的,此时又怎会还不懂锦绣催促他的用意?
他也便顾不得琢磨这正房到底该进还是不该进了,更别论那蛐蛐的叫声竟然不是连翘发出的,腾挪闪身间,便顺着大开的窗户跳进了房里。
也就在阿丑才刚进屋落地,又将怀中抱着的两个大包袱放下的同时,在场之人中便有那听力敏锐的,就听得外头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听着像是用匕首拨门闩的声儿?”锦绣几近无声道。
亏了她还以为高夫人身边那个婆将阿寅引走后,再摸到她这七号院来的必是高手呢,敢情却是个连跳墙也不会的,只会拿着匕首拨拉门缝?
她就么,方麟那个叮嘱她务必注意安全的话一定是题大做了,这等只会溜门撬锁的蟊贼,来几个她便能弄死几个!
可阿丑既是领命前来护卫锦绣安全的,为了这个他都能在大半夜跳进正房了,他又怎会允许锦绣冒险?
他便伸出手来、将依然站在窗边顺着缝隙朝外看的锦绣一把拉了回来,自己却是顺手往怀里一掏,便掏出个竹管来,先将一头的塞拔掉,又将另一头塞进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