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风的丝巾围着,大大的墨镜又成功遮住了另外半张脸,那畏畏缩缩的表情仿佛是公主第一次来到贫民窟。
“哥俩好呀,五魁首呀……”街边的小饭馆边突然有人吼了一声,杜盼盼五厘米的鞋跟差点没崴了,她快步捏着鼻子走过一个光着膀子在街边吸烟的男人。
“盼盼,这里!”
杜盼盼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在她三点钟方向的蓝色格子桌布铺着的小方桌上,俞且欢正向她招手。杜盼盼勉强笑了一下,视线上移,小小的店铺上挂着“麻辣小龙虾”五个大字,店铺很小,桌子都摆在外面,几桌穿着拖鞋短裤邋邋遢遢的男男女女坐着。杜盼盼咽了口口水,朝且欢走去,步子略有些趔趄,且欢身边还坐了一个面貌英俊的男人,只是穿着也太随意了一些,杜盼盼点头算是问了个好。
“你朋友很新chao啊,这么大热天还围着围巾。”于格“啪”地一声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都没仔细看一眼杜盼盼,夹了一块泡椒牛蛙放在嘴里,“你吃辣吗?我还点了两斤麻辣小龙虾。”
且欢无奈地叹息:“说是请我吃饭,一点诚意也没有,原来今天小龙虾买一斤送一斤……”
于格笑了,眼珠子一转转到杜盼盼身上,杜小姐还在用餐巾纸一个劲儿地擦着餐厅里的塑料椅子。等她总算坐下,摘下丝巾时,于格的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手上的啤酒杯,眼睛已不露痕迹地在杜盼盼身上转了一圈,“这位小姐的样子看起来是需要一瓶威士忌。”
杜盼盼一愣,看向且欢,“他也是心理咨询师?”
且欢正被小龙虾辣得不行,喝了口水才能说话,“他才不是呢,他叫于格,是个侦探。”且欢又对于格介绍杜盼盼,“这是我朋友杜……小姐。”
“这年头还有侦探?”杜盼盼微不可查地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漂亮的樱桃粉指甲。
“这年头还有把‘小姐’当做职业的?”于格喝了一口酒,慢慢吞吞地说。
这可是一语双关了,噎得杜盼盼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今天我和且欢说了是要喝得痛快的,她非不肯喝,怎么样,今天我们三个不醉不归。”于格打了个响指,“老王,来一箱啤酒。”
“好嘞。”
且欢摆手,“我不喝,你们喝吧。”她不喜欢喝酒,不喜欢酒的味道,在你喝过很久以后仍霸道地占据着你的感官。
“你不会从来没有喝醉过酒吧。”于格的视线在且欢脸上逡巡一周,“一直这么清醒,有意思吗?”
杜盼盼霸气地伸出涂着樱桃粉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手,在桌上一拍,“我喝!”
且欢和于格都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她。
酒过三巡。
且欢已经倒在餐桌上了,迷蒙着醉眼,看于格正口齿不清地对杜盼盼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嗯?”杜盼盼眼睛都有些眯起来,还惯性地往嘴巴里倒酒。
“不对,有一个很难做的选择……这个选择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你不知道怎么办,你想要随波逐流,顺其自然,可是心里并不确定。是不是?”杜盼盼的丝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于格的头上去,且欢看见了在一旁吃吃地傻笑。
“莫子斐,你这个王八蛋!”杜盼盼突然掀了一下桌布,桌上的龙虾壳撒了一地。她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声音便带上了哭腔,“手,我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于格奇怪地问。
“好油……”杜盼盼皱眉,“我的shi巾在包里,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好……”于格翻开杜盼盼的包,“呕……”
且欢在意识游离前的最后记忆就是于格吐在了杜盼盼的包里,有一个恍神她仿佛看到了妙妙,用餐巾纸小心地擦嘴,接着是云响,云响把虾剥好放在她碗里。且欢感觉脸上shi哒哒的,大概是下雨了吧。
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肚子疼……且欢不舒服地蹬了蹬腿,感觉腿上什么毛茸茸的,吓得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涣散的视线焦距……杜盼盼的头枕在她的小腿上,归不得她觉得毛茸茸,原来是她的头发。且欢揉着酸胀的太阳xue环顾四周,像是一个酒店房间,很豪华的样子。她推了推杜盼盼的脑袋,“醒醒,醒醒……”
杜盼盼发出一声近似呻、yin的声音,“Susan,别闹……嗯……这个枕头怎么这么硬……”杜盼盼终于后知后觉地清醒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们在哪?”
“应该是昨晚喝多了,饭店老板把我们送到酒店了吧。于格呢?”且欢迷蒙着睡眼去洗漱,走着走着,她的眼睛也越睁越大,不管是“如家”还是“七天”……这个酒店房间也实在是太大了吧,欧式的复古花纹地毯,紫罗兰色的窗帘,厨房和餐厅一应俱全,玻璃花瓶上是带着露水的鲜花,空气里弥漫的好像是“迪奥真我”的香水味。
另一个房间里,于格拖着拖鞋走出来,也是一副宿醉的样子,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袍,打了个哈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