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没出过房门。
杜盼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泪痕,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抓着Susan的睡衣袖子,“Susan,我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我该怎么办呢?云程不会原谅我的……”她哭了一会儿,伸手去摘手上的戒指,结果怎么摘都摘不下来,哭得更伤心。
Susan只好心疼地抱着杜小姐,安抚她,“没事的,没事的。”
“为什么不和莫少谈一谈,或许他……”Susan一边抚摸她柔软的长发一边耐心地问。
“不!”杜盼盼像只受惊的猫一样陡然跳了起来,她坐到梳妆镜前,抽了两张纸巾拭去脸上的泪水,“没事的,没事的”她念咒似的自我安慰,“云程或许会原谅我,甘地说过,人应该自由地犯错。不不,他根本不需要知道,我能和莫子斐达成某个协议……”
Susan看着杜盼盼状似冷静地思考对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走廊对面那紧闭的房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人比杜盼盼更了解她自己,那就是Susan了,她知道杜小姐心里的人到底是谁,而且她也知道,莫先生是个混蛋,但他爱杜盼盼。
然而这两个人,一个自以为清醒地分析利弊,一个浑然不觉地熟睡,内心都无比希望,天不要亮,天不要亮。因为一旦天亮,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感情又要悄悄地藏好,藏在黑暗的小角落里,在无人的时候,自己默默舔舐,那甜味混杂着苦涩和心酸,那样的爱情。
天亮了。
杜盼盼是在Susan的房间醒来的。阳光刺眼得让她还没睁开眼就皱起了眉。
“Susan!”杜盼盼大叫。
睁开眼却看见莫子斐光着脚站在门外,他的格子衬衫扣子没扣好,裤子皮带也还开着,头发有些蓬松,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打着呵欠看着杜盼盼,“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杜盼盼迅速换上一个笑脸,“你醒了,正好。我们谈一谈。”
莫子斐看着她的笑脸,这个笑容他很熟悉,很客气很疏远,标准的杜盼盼式微笑,他在床沿坐下,刚坐下,杜盼盼就神经兮兮地跳起来,在床沿边站着,“我一直以为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事实证明我错了。”杜盼盼看着他,眼神很诚恳,“但尽管我两次都踏进了同一条河流,也不代表我想淹死在那条河里。”
“你想说什么?”莫子斐的表情很冰冷。
杜盼盼柔和了语气,“你想要什么,子斐。你告诉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可能满足。”
莫子斐轻嗤了声,双手环胸看着她,长腿悠悠地伸展,“可我什么都不想要呢。”
“那很好,我跟你说说我想要的吧,”杜盼盼小猫一样圆圆的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我想和符云程结婚。”
莫子斐冷笑,“你昨天夜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温暖美好的躯体缠绕着他,那时候的杜盼盼是什么都愿意说的。
杜盼盼翻了个白眼,猝不及防被他伸手一拉,整个人栽倒在床上,莫子斐很容易就制住了她,他压住她不断挣扎的腿,一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上方,另一只手很温柔地帮她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盼盼,昨天之前我是想过,让你好好地做你的符太太……可是昨天夜里……”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呢喃,“我又不太想放手了。”
杜盼盼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她看出他眼睛里的认真,渐渐放弃挣扎,“出什么事了?”
“你总是这么聪明……”莫子斐握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双腿渐渐松开对她的桎梏,“怎么办……盼盼,我感觉我在黑暗里,漆黑一片,每天晚上入睡我的梦里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杜盼盼看着他,不说话。
莫子斐笑了一下,手轻轻地抚摸她光滑细腻的脸侧,“你的童话世界构建得那么美好,而我却要在黑暗无边的世界里,是不是很不公平?”他顿了顿,继续说:“周牧进去了,没有人去看他,没有人在乎。程子衿,还有那些个靠他养着的女人,甚至周昌荣都没去过……我去看过他一次,简直都不像个人样,眼窝那么深,两颊都凹陷下去,哪里还有牧天集团太子爷的架势?”
兔死狐悲。
“如果你进去了,至少云响和云暖会去看你。”杜盼盼说。
“呵,不会的……”莫子斐笑了一声,冰冷的,杜盼盼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他在她的颈边亲吻,“只有你……只有你,盼盼。只有你爱我,以前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是个混蛋,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我会改的,好不好……盼盼……”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小兽的抽泣声。
杜盼盼感觉到脖子边凉凉的,她和莫子斐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哭。
因为你不像一个人在黑暗里孤独,所以想要把我也拽下去吗?
杜盼盼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很久,终究放在了他的背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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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故事讲到这里,且欢已经可以把杜盼盼口中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