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茵只口不提她爸年幼帮了大队长的事,只因这种话说出来,哪怕她没那意思,也会让人生了抹挟恩图报的直视感。
然而便是她不说,卓子敬却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来前,他妈早已跟他说了两种版本,一种是他爸年幼时受到傅云茵她爸的帮助,另一种便是今日村民没人愿意收留她,然后他爸佛心来着。
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问?
他会这般,无非是下午才见到的人,现在就住进了家里,那怕理由再充足,也会感到怪异。
而也显然的,他这问题是一时情绪,也可说是人对于不合理的事所起的防备心,于是在见了她后才会问,也在得了答案时,突然觉得自己给人家冷眼不厚道。
“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罢了。”他解释了一句。
退去锐利的眉眼剩下了平和,可瞅着他侧脸的傅云茵却是觉得,现在的他,除了年少的桀骜不驯外,还有着因陌生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冷。
和上辈子遇到他时,两人相处的状况……简直差太多了。
怎么回事?
是因为太早认识吗?
还是……还没喜欢上她的关系?
这时的傅云茵也不想想,这才第一天见到的人,怎么会喜欢?
就是有好感,还是陌生人唉!
当然,傅云茵也很快便发现到这点,逐给自己打气:别急别急!慢慢来,细水长流,都住家里了,跑不掉嗯哼!
“对了,今天那山岩可高了,你就这么跳下来,不害怕吗?”傅云茵试着找话题,拉进彼此距离。
“高?还好吧。”
身为一个男人,即便是怕,也不会说出来,且跳下去的当下,是瞬息间的事,丁点感受都未冒出,一切就结束了,哪会有害怕?
更别说这年纪正处于浑身是胆的年纪,字典里可没有怕与不敢。
卓子敬逐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女孩子才害怕。”
得了,这是嘲上她了?
不过那种事,她还真干不来呢,便也没反驳,只轻哼了声,惹来他的轻笑,又问着:“那溪水挺冷的,你坠进去时,不冷吗?”
“不冷。”
“你骗我,我被淋的都发抖!”
想到那时的画面与她尖叫的模样,卓子敬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声,见她瞪了过来,忙说,“呃……那时真对不起了。”
“没事,你也不知道下面有人。”
这开脱的话,倒让人意外,卓子敬本以为她说这事是兴师问罪呢,却不料不是。
他不禁看了她一眼。
少女姣美的面庞被月色染上了层盈润色泽,明媚又灿烂的笑里,一双染上喜悦的凤眼弯弯,似水般的眸子,婆娑流转着一层细碎光华。
清风拂面,带动了她鬓旁碎发,她随手捋于耳后,毫无遮挡的白嫩耳垂便这么曝露在他目光下,惹人就想伸手捏捏是什么触感……
“怎么了?”傅云茵被他这锐利又炙热的目光看的面上发热,连忙出声并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这一声如划破魔咒般,让卓子敬回了神也打住了奇怪的想法。
“没东西。”他说着。
不知是夜太深太沉,随晚风而来的嗓音之轻,似那拂向耳畔的沙哑喃语,让人听之,心口莫名一酥。
傅云茵:……耳朵要怀孕了肿么破?!
两人回到家时,意外的看到张翠花等着他们。
“这么晚了,妈怎么还没睡?”卓子敬有些讶异,他妈可是家里最早睡的人,现在居然还未睡。
张翠花白了儿子一眼,“茵茵第一天到大山村,妈不是担心着她吗?”
“抱歉回来晚了。”傅云茵歉疚道。
“我长这么大也没看你担心过我。”
本还想说什么的张翠花,听儿子抱怨囔声,登时没好气回:“你别把人家打的满地找牙我就感谢天地了还担心?”
小儿子什么德性她这做妈的会不知?
村里出名的浑不吝,二流子,没少让她拿棍子揍!
“你还是我亲妈吗?”卓子敬立马手贴胸,一副捧心做我很受伤样。
“我一定是捡来的!”
这搞笑动作与言语,看的傅云茵忍俊不禁,只觉这时的他还真是可爱!
“捡你丫的!给老娘滚去灶房装热水去卫生间。”
“这么热的天气洗什么热水……”
“说让你洗了吗?是给茵茵洗的!她大老远的下乡,这会洗上热水澡,晚上定能睡的舒服!”
闻言,傅云茵很是感动。
“婶……”
“去拿衣服洗澡吧,婶先去睡了。”张翠花说着直打着呵欠,“明早叫你,不然怕你第一天下地会睡过头。”
傅云茵直点头,也道谢。
“别再这么客气的直道谢了茵茵,不然显得见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