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着冷静地追了过去。
院内正有一个池塘,此时池塘内荷花开得正妍。林宁从池塘上转过来迎向了双剑如水银泻地般追过来的公孙大娘,只见剑光如匹练如飞虹如澎湃海浪, 由这样一剑向公孙大娘直刺过去, 剑光辉煌而迅疾,剑招间没有任何变化,但它就像是浪chao卷起, 澎湃不绝。
迎战的人非但不能招架, 也不能退,就像是已投身洪流之中的人, 只有奋力逆流而上,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光是想退下去缓口气, 那么就立刻要被洪水卷走, 死无葬身之地了。
公孙大娘人如彩霞, 剑如流星, 但还是来不及变化了, 她的人与剑,全都淹没在这漫天剑流中。
只听得一声龙yin声。
当剑光散去后,满衣彩霞飞舞的公孙大娘缎带已被削断,剑随即掉落在地上,而公孙大娘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只是稍显狼狈。
但龙yin剑上已沾了血,血珠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滴答。
滴答。
“大姐?”
公孙大娘轰然倒地,娇艳动人的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
小楼内还活着的人也不敢相信,江轻霞红了眼,就跃出来和林宁拼命,原先受伤的欧阳情和断了兵刃的三娘也义无反顾的追了过来,唯有受了内伤的二娘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断了气息的青衣女尼,再看了看死了的公孙大娘,竟没有追着姐妹们出去拼个你死我活,而是拿起自己的弯刀,意欲逃走。
林宁哪会让她逃走,索性不再恋战,快速解决掉了江轻霞三女,紧接着就截住了二娘的去路,将她逼回了小楼内。
二娘色厉内荏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既已杀了大娘,为何还不放过我?”
林宁懒得和她讲理,暂且点了她的xue道。
不过林宁有特别留意了二娘一眼,她看起来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间带着迷人的风情,比起公孙大娘的风骨却是差远了。当然了,林宁并没有要对她这样那样的心思,她只是想到在原著中,这个二娘是六扇门三百年第一高手,前天下第一名铺金九龄的姘头,不仅做空红鞋子的账本,把大笔钱财奉给金九龄继续过纸迷金醉的奢华生活,还出卖了公孙大娘和红鞋子中的姐妹,让金九龄将他犯下的绣花大盗案更好地嫁祸给公孙大娘。
这说起金九龄来,他如今已不再做六扇门的总捕头,而是混迹在江湖中继续过着走马章台的生活,不是第一流的酒他不喝,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看不上,不是第一流的车他绝不会去坐,但他却不是个第一流的有钱人,幸好他有很多赚钱的本事,据说他Jing于辨别古董字画,Jing于相马,就凭这两样本事,就足够让他永远过第一流的日子。
显然据说并不可信。
金九龄想要维持住他第一流的生活,单凭着帮人鉴别古董字画和相马,却是远远不够的,但他却放弃不了过第一流的生活,那么他就只有另辟蹊径:
有什么是比做坏事,来银子更快的呢?
如今绣花大盗案是没有发生,但林宁相信金九龄在做绣花大盗前,必然做过见不得光的事,要知道他自有名气以来,就已经走马章台了。
在原著中,他的手下已和他同流合污,这非一日之寒。
又据说无论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到了金九龄这位捕头手中,就没有破不了的,但是谁知道这其中会有多少冤假错案?
林宁想到这儿,又瞥了二娘一眼。
二娘:“??”
林宁却没和她说什么,自顾自坐了下来,翻看起了二娘带回来的账本。先前在论起“收成”的时候,二娘就说她今年因为病了一场,耽搁了一个月,使得收成没有去年好,使得一年的收成就只有两百万两,还说明年她可以多弄到五成。
什么样的生意,会有这么多又这么快的收入?
林宁垂下眼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将二娘带回来的账本看完,同时也看出了二娘在账本上做的假,仅仅是今年的账本,她就昧下了近三十万的收入。
想必那三十万两,绝大部分都流入了金九龄的腰包中。
林宁的目光转到了其他人带回来的“战利品”上,三娘带回来的那一包袱鼻子就被随意的扔到了一边,想来她自己也能在这座小楼中找到一篮子糖炒栗子。一想到这个,林宁仍旧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毕竟即使她杀了公孙大娘,又如何?小姑娘的爹能回来吗?
还有那般多无辜人又能死而复生吗?
再有如果是从前,林宁怕是已经在考虑如何找到所有被害人,将他们的鼻子或是舌头,又或是单纯将杀害他们的凶手伏诛这一消息带给他们的亲人了,如今她却有那么点疲怠。
“汪!”
一声狗叫在林宁耳边炸开。
林宁:“……”
她握紧了龙yin剑,在心里唾弃了自己的“悲秋伤春”,这简直有点不太像她了。
以及她现在再也听不懂其他狗在叫唤什么了。
好在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