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好的芙蓉糖浆淋在上面,最后将木框模型放在案上,倒入裹好糖浆的面团,入炉烤了一段时间,小心的切好装盘。
他把做好的芙蓉糕摆在Jing巧的小盘中,装进小食盒里便往寝殿走去,尚未进寝殿,便听里面传来谈笑的声音。
转过屏风,只见两人坐在一处,手边摆着数盒Jing致的糕点,燕承倚在软塌上,阖着眼睛满脸的惬意,他一伸手,念戈便递过去一块糕点,又细心的替他擦拭嘴角沾上的碎屑,燕承浅浅的笑着,整个人显得温柔极了。
燕东河心中一紧,攥紧了手里的红漆食盒,便要向燕承处走过去,念戈却偏头冲着他轻蔑的一笑,燕东河气结不已,刚要开口呵斥,便听燕承声音低弱的说道,“念戈,我们明日便走,随我一同回南疆去。”念戈应了声是。
红漆食盒被燕东河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燕承神情凝滞了片刻,转过头来看他。“承儿,你要去哪里?”燕东河慌慌张张的问着。
只见燕承素白的脸上露出抹浅笑来,他声音轻轻浅浅,却字字重逾千斤,砸在燕东河心头,“你还要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是见我死一次仍是不够吗?还想要我......再受些什么”
燕东河听燕承这般说话,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踏在尘埃中,身体上因拔毒留下的伤口突然挣裂开来,洇shi了他身上的衣袍,顿时觉的脑中阵阵眩晕,向一旁摔去。
念戈见燕东河摔倒,兀自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也不伸手去扶。
燕东河直直倒了下去,额角撞在一旁的小桌上,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燕承听见声音,猛地一震,他慌乱的转动身体,“念戈,他……他怎么了。”
自燕承醒来,眼中仍是如从前一般,只余下一片黑暗,令他寸步难行,念戈走上前扶住了燕承,低声在他耳边说,“王爷莫急,是皇上装来骗您的。”
燕承神色不由得一黯,他低垂了眼帘,说道,“我累了,想回去躺一会儿。”
念戈低声应了,拦腰抱起他进到内殿里,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又细心的帮他掖好被角。“王爷,一会我便去准备,明日我们就离开,您看可好?”燕承点了点头,阖上了眼睛。
念戈一直陪在床榻,待到他睡熟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抚燕承的眉眼,眼前的人如同天下最美的至宝,却被燕东河糟蹋成如今这幅样子,双目失明再也无法视物,十根手指尽数折断,莫说作画,就连拿块糕点,脸上都能渗出一层冷汗。念及燕东河的所作所为,念戈心头生出阵阵恨意,起身去外殿查看起燕东河的情况。
燕东河高大的身体伏在地面上,额角一股血流正慢慢的流着,念戈走过去,眼中透出凛冽的杀意,他抬手点了燕东河的昏睡xue,冲着他腰腹间恶狠狠的踹了几脚。
第五章
多日的失血使得燕东河的身体格外虚弱,摔倒在地后竟是昏睡了数个时辰才慢慢清醒过来,他强咬着牙关,扶着一旁的矮桌起了身,额角的伤口已不再流血,他一心惦念着燕承,也不顾自己身上处处都觉酸痛难耐,径直向内殿里走去,只见燕承平卧在榻上,已是休息了。
他转念一想,弟弟醒来便要服药,决计不能耽搁,便快步走到平日里煎药的地方,取出随身携带的Jing巧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开手腕,直到鲜血积满整整一个小瓷碗,这才停了下来,辅以药草一同小火煎着,不多时,便捧着这碗药,拿回了寝殿。
内殿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燕东河走过去一看,燕承已然睡醒,赤着脚站在床旁,只穿了件亵衣,正站在小桌旁不知要做些什么。他的动作极慢,变形的手指在虚空中胡乱划了几下,才够到桌边的小茶壶,他的手指捏住壶柄,颤抖着拿了起来,慢慢往杯盏中倒,许是燕承手上没力气,竟只倒了浅浅一杯底,余下的茶水都洒到了杯盏之外。
燕东河愣在一旁,一个令他惶恐至极的念头忽而冒了出来,他轻声走了过去,伸出手指在燕承眼前胡乱挥了挥,燕承却没有丝毫反应,捧起那杯盏,喝了一口,便又要走回床榻处,他脚步甚是不稳,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在地上。
见弟弟这般模样,竟是盲了双眼,燕东河惶然的留下泪来,伸手扶住燕承,却被轻轻推开,他只好站在燕承身侧,小心翼翼的盯着,生怕弟弟摔着半分。
“承儿……哥哥给你煎了药,喂你喝点好不好?”,燕承也不理睬他,阖上双眼靠坐在床头,燕东河拿过放在一旁的药碗,细心吹着气,生怕温度不合适,再一勺勺送到燕承唇边。燕承却紧抿着苍白的嘴唇,不愿服药。
燕东河看着弟弟的神情,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承儿,我知道如今你不愿见我,可我想和你好好说几句话,好吗?”
燕承低垂了眉眼,幅度极小的点了头,燕东河见弟弟应了,忙开口道,“承儿,哥哥求你不要回南疆去,以前是我鬼迷心窍,竟然做出那些错事,把你关进暗狱里。”
他声音一滞,哽咽着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得了消息,说是你被慕辞的人接走了,我日夜兼程赶到南疆,杀了那些曾折磨过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