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令他无法看透,带着满身的谜团,却不露一点破绽。
多少次他问燕承关于往事的问题,他总是模糊的带过,脸上带着讨巧的笑意,声音糯糯的唤着哥哥,用那副上佳的皮囊掩盖着那些无人知晓的旧事,这一切都随着时间变了味道,那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愈发令他厌烦起来。
他的手曾抚摸过燕承每一寸肌肤,从柔软的发间再到流畅瘦削的腰线。他的眼曾看见燕承每一个神情,俊秀的眉眼含着万般温柔,隔着朦胧月色望过来。他的心也曾为燕承而流连,相同血脉的抵死缠绵,骨血的交融沁染,都令他铭刻在心。
可燕东河永远也猜不透燕承在想些什么,他喜欢燕承给他的温柔,喜欢看燕承眉目含情的样子,喜欢燕承为他画的画像,可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燕承为什么会喜欢他。
这场爱恋来得毫无理由,好像是燕承单方面的施舍,给他的爱如果不接受就如同辜负一般。就像一个天大的Yin谋,隐藏在燕承温柔的假面之下,他怕有一天,假面揭开,是他不愿承受的骗局。所以,他宁愿选择猜忌,选择放弃这个他看不透的人。
第六章
在两人的Jing心看顾之下,燕承身上的毒解的还算顺利,阿柳和念戈整日陪在他的身边,尤其是念戈,一直紧紧盯着燕承,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而燕承每天除了拔毒时被痛醒,其余时候都在沉沉睡着,这半个月来过得浑浑噩噩,身体里疼痛的余韵萦绕不去,全仰仗着心底那股惦念支撑着,期盼着拔毒以后和燕东河在一起的日子,方才咬牙捱了过来。
越到解毒后期,燕承遭受的痛苦更胜从前,每天当解药进入体内,不出片刻就带来无止境的痛苦,频繁的金针入xue,使燕承身上的几处要xue都淤黑一片。
下针时,金针从刚开始的只入xue半寸到如今的几乎整根没入身体。每次拔毒燕承都压抑不住声声惨呼,开始频繁的呕起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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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东河捧着个Jing致的镂金画轴,手指在那方印记上不断摩挲,他命宫内最好的名匠给那幅小相镶好了玉轴,一想半月过去,燕承的身子也应有了起色,自己也该好好同他说说那日酒醉做出的荒唐事。想到这里便吩咐内侍备好了Jing致的饭食,召燕承进宫来。
指令很快传到承王府上,然燕承正在拔毒的紧要关头,自是不能轻易离开。念戈看着一旁疼浑浑噩噩的人,自作主张回复了前来传令的侍卫:“王爷身体尚未康复,不能进宫觐见,还请皇上赎罪。”
侍卫回宫复命,燕东河听了这般说辞,眉头一蹙“我到要去王府走一趟,看看他到底在置什么气,连朕也请不动他!”
从皇宫到王府距离不是很远,燕东河一个侍卫也没带,独自一人向王府行去。他甫一踏入王府大门,便被暗卫通传到念戈的耳朵里。
暗室中今日的拔毒已经进入尾声,阿柳从燕承身上取出一根根金针,金针上除了最上面的一点其余部位都是深深的黑色。燕承早已陷入昏迷,漆黑的鬓发散乱在消瘦惨白的脸上,静静的躺在锦被之中,身体被疼痛迫使着不受控制发出阵阵抽动。
念戈看着满脸冷汗晕厥过去的燕承,心疼的把他被冷汗洇shi的鬓发锊到耳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王爷,燕东河来了。”
那痛极倦极的人听到这低低的一句话,竟强自睁开了眼睛,颤抖着撑起了身子。
燕东河被王府的管家迎进厅堂,上好的香茶氤氲着香气,Jing致的点心摆在手边。他一脸不耐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待到一杯香茶快要饮尽,燕承终于慢腾腾的出现在了门口。
燕承穿着件极厚重的狐裘,只露出小半张苍白至极的脸,燕东河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来,三两步掠到燕承身边,“你怎么这么慢?还在和哥哥置气吗?”燕承没有答话,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他端起燕东河喝剩的茶,在嘴边浅浅抿了一口,“哥哥等很久了吧,若你今日无事,陪我去看水灯好不好?”
燕东河盯着燕承,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燕承神情未有一丝波动,燕东河别别扭扭的同意了。嘴上却说道:“破灯有什么好看的!”
说好要去放水灯,看时候尚早,俩人便先在王府里用了膳,王府里的小厨房做菜极是Jing致,燕东河仔细品着一盅浓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好不容易从汤里抬起头来,发现燕承正满目温柔的看着他,燕东河一瞪眼睛,“看我干什么?光看我就能吃饱吗?你一口饭也没吃,别以为我没看见。”
燕承笑了笑,暗自凝神止住不断颤抖的双手,端起汤盅轻轻抿了一口,“你来之前我吃过了,哥哥,我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放水灯了。”
燕东河应了声好,率先走了出去,俩人没带任何侍卫,并肩走在微凉的晚风中,越往河岸走越是热闹,整个皇城的百姓都在河边放水灯,许下心愿。两人买了盏水灯,提在手心。
燕东河看着身边的人,朦胧的月色洒在燕承俊秀的脸容之上,愈发显得他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