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喜欢的是这种乖巧不惹事的,那日后大选之时,便可以多选几个懂事又性子温顺的。所以又找来了冷蓉。可是如今这样,显然是她想错了。
崇熙帝这会总算收了Yin沉中带着怒意的脸色,沉声对太后说道:“母后,您知道的,朕不喜她们靠近。让福公公伺候更衣便可。”
“是哀家想岔了。日后不会了。”太后轻叹一声,无奈道。
崇熙帝不再多言,更完衣出来之后,他便斟酌着言词,准备向太后开口要人。可正打算说话,就见许嬷嬷带着人走了进来。
那人可不就是许久未见的小宫女,岑月。她还是那副木木愣愣的模样,但一紧张就会不自觉抿紧红润小巧的唇,垂着的长睫也会不时扑闪几下。
崇熙帝从人进来,就将视线分了些许到她身上,看到她故作平静的脸上又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才觉得满意,心情也奇异地变好了。
从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宫女,他就觉得这宫女身上,有种矛盾感,让她看起来,与其他宫人不同。而且,最关键的事,他在这个宫女身上没有感觉到令自己厌恶的东西。每次逗她,都能让自己轻松些许。
“皇儿,哀家想着先让岑月去御膳房一段时日,代哀家照顾你的膳食,你意下如何?哀家本是想送岑月和冷蓉去正阳殿伺候的。有她二人替哀家照料你的饮食起居,哀家也能放心些。”
太后举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装作没有看见自己皇帝儿子嘴角的笑意,说着话锋一转,“还是算了。正阳殿那么多宫人,若是还不能照料好你,也该都送去慎刑司了!福满——”
“老奴在。”福公公偷偷看了他们皇帝陛下一眼,上前一步应道。
“这御膳房还有其他宫人,回去好好敲打敲打,这么多宫人伺候着,还让皇上每日不按时用膳,未能好好歇息?!主子这样的时候,做奴才的就该上前劝……”
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崇熙帝便急忙开口道:“母后一番苦心,朕自然应当接受。那两个宫女就先到正阳殿伺候好了。岑月若是母后想着她的手艺了,也可以吩咐她做了送来宁禧宫的。”
看见他这般急慌慌打断自己的话,太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了别有意味的笑容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下方站着的宫女,吩咐道:“哀家和皇上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回去收拾好东西,明日你就去御膳房当差罢。尚宫局那头,哀家也知会过了。”
“是,奴婢明白。”岑月一脸温顺地低垂臻首,掩饰心底的纷乱思绪,应道。
“记着哀家说过的话。退下罢。”
太后最后那一句话,让岑月的心顿时被揪了起来。
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太后是在提醒她前日许嬷嬷跟她说的那些话。若是她做了什么有害皇上的事,她爹娘兄弟的性命就危险了。这其实并不是她害怕的。
她害怕的是,有其他人也这么威胁她,甚至来陷害她,顺便借此除掉她一家。
思来想去,岑月终于有了一个想法:她要去求太后,在她自己还没有能力护住家人之前,求得太后的庇护。
太后最在意的,是皇上的安危,以及熙朝江山社稷。前朝之事她做不了什么,但是她会用尽自己所能、所有,以性命担保,让皇上身子康泰、安全无虞。
也许用这个,可以求得太后对她家人的庇佑。
那边岑月愁眉苦思,终于打定了主意,准备晚膳后去寻许嬷嬷,求见太后;这头崇熙帝来宁禧宫的目的达成,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着关切了问了几句太后的身子如何之类的。
崇熙帝离开回宫之后,太后终于没忍住,向许嬷嬷笑着抱怨道:“徵儿他刚才真着急了,亏哀家还以为他能忍多久。看样子,这回过来看哀家,说是这么说,其实是为了岑月那小宫女吧?”
“皇上再孝顺不过了,这宫中谁不知道?这次想必也是主子您说了,皇上才答应下来的。若是皇上想要向您要岑月,何必又多个自己不喜的冷蓉?想来是因为皇上明白主子一番苦心,不愿让主子您失望。”许嬷嬷担忧太后心有不悦,便斟酌着话,劝道。
太后摆了摆手:“徵儿是什么样的性子,哀家还是知道的。要是真不上心,他就不会答应哀家说的话了。那叫岑月的宫女若是个好的,倒也无妨。只要她记着哀家的话,在乎她家里;徵儿有那么一两分上心,哀家反倒会高兴。至少有个人能让咱们皇上看中,说不定哀家的皇孙也不远了。”
许嬷嬷恍然大悟,笑着应了声是。
***
得了太后口谕,回去自己歇着的屋里收拾东西的岑月,收着收着,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听太后和皇上那话里的意思,此次被调去正阳殿的人,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宫女。会是谁?自己应该会被分到御膳房去,那个宫女呢?
岑月仔细想了想,突然记起了一个人——冷蓉,在她能够知道的所有宫女之中,唯有冷蓉是跟自己一样,被太后选出来,受了许嬷嬷专门的教导的。而且,当时太后其实是很看好冷蓉的,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