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太后回到里殿坐下,看太后合上眼,她便拿起小软木锤子,半跪着为太后捶腿。
“秋容啊,你觉得今日这事,岑月应对得如何?”半晌,太后突然问道。
许嬷嬷手下捶腿的动作未停,思索着回道:“奴婢觉得,岑月这小宫女应对得尚可。能够主动向主子提出今日的要求,有胆色;能从传出来的,慎刑司的只言片语推得前因后果,又足够聪慧。不随意妄断、推责,可见其沉稳懂事。”
“看来秋容你很是喜欢这小宫女。”太后睁开眼,对许嬷嬷笑道。
“奴婢可不敢偏袒,奴婢只喜欢主子喜欢的人。”许嬷嬷知道太后这话没有旁的试探之意,脸上毫无惊色,也是笑着回道。
主仆二人又笑言了一番不提。
另一头,岑月拜别太后之后,因为不需去小厨房,就径直离开了宁禧宫,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对于一路走来其他的人的闲言私语,她一概不作理会,只细想着自己下午应对之辞可有疏漏之处,接下来又该如何做。
“小月,你没事吧?”她正在思忖着,就听见小圆跑了进来,关切地问道。
“太后免了我这几日去小厨房当差,待慎刑司查清之后,便无事了。”岑月把午后的事挑着说了几句;又问了小圆尚食局如今是何情形。
小圆捂着心口呼了一口气,看了下四周,靠近岑月低声道:“尚宫今日发了好大一通火,后来慎刑司的人来查了这几日的宫人吃食份例、宫人进出记档和木薯耗用情况,查完之后就带走了两个尚食局在后边做杂事的宫人。有可能是跟那死掉的太监有关系!”
“不必担心,只要你好好做事,定然不会被尚宫责罚的。”岑月听完,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但也没有和小圆说,只安慰她道。
这日天色不好,到了夜里更是突然寒风凛冽,还下起了大雪。轮值的宫人们不由得在寒风大雪中搓着手跺着脚,躲在宫檐下,不住期盼着第二日的日头能早点出来。
就在这寒风大雪中,夜色渐渐消去,天明了,雪也停了。
宁禧宫内,太后刚起来用完膳,就听得慎刑司大太监和尚宫局尚宫前来禀报查得的结果。
“传他们进来吧。”太后放下茶盏,说道。
慎刑司大太监和尚宫局尚宫弓着身走了进来,行礼道:“太后娘娘,奴才/奴婢已经将事情查明。此事乃是清和宫临汀殿宫人甜儿所为,据说,她是那小陈子的对食。太后娘娘,这是罪人杨田甜的供词,请您过目。”
太后从许嬷嬷手中接过,翻看了下,又问道:“可确定查清了?”
“是!”慎刑司大太监应道。
“那边将这事有关人等按宫规处置了吧,不必向哀家禀报了。哀家也懒得听这些污人耳的事儿。退下去吧。”太后不耐道。
这日一早,宫中就传遍了此事。
许贵仪宫中的宫女因为想从死了的太监小陈子那里知道皇上的动向,答应与其做对食;但是后来又反悔了,所以贿赂了尚食局的杂役宫人,帮忙做了道不熟的拔丝木薯,送给小陈子吃。以吃食将其毒死,再加之二人的对食关系并没有几人知道;如此做即便是查出来是木薯中毒,也不会被发现是她所为。
后宫众人对此议论纷纷,有的妃嫔主子担心会招来皇上和太后的怪罪,便几次严查自己宫中的宫人,严令不准宫女太监做对食。
岑月听到是杨田甜所为之时,颇有一种意外又意料之中的感觉。也不知是为何,这杨田甜打从一开始就似乎总是针对自己。
便是与自己同样表现很好,在女红考核就提前进了宫的冷蓉,也没有受到她如此敌对。难道自己做过什么让她厌恶之事?或是何时得罪过她?岑月先从自己身上想了想,确定自己除了在行宫时与她同住一屋,想法子化解了她们几人的陷害之外,并无其他交集。
有些不明白的岑月决定去向许嬷嬷说一声,然后到慎刑司当面问问杨田甜,趁着自己还不能回去小厨房当值。
若只是单纯讨厌自己尚且无事,要是有别的缘故……她就得早点知道,早有准备防着才是。她可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无法自己掌控的感觉。
许嬷嬷得知她有这个想法,问清缘由后,便答应了;并且还给了她一个牌子,说是拿着才能进得去慎刑司。岑月道谢后,便拿着牌子去了慎刑司。
杨田甜头发蓬乱,脸色惨白,全无之前那副娇俏的模样。见到岑月,她嗤笑了一声,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故作友善,讥讽道:“怎么,没有让你倒霉,反倒是害了我自己。你现下来看我这副凄惨的样子,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只是想来问个明白——你为何总要针对于我?”岑月没有在意她的尖酸语气,只是平静地问道。
“好一个无冤无仇!呵,若不是你,我又为何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杨田甜满含恨意地指责道,“你总是那般好命,却不知道珍惜!明明有家人疼爱,还得了明佺哥哥的喜欢,却又因为贪图富贵,悔婚参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