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调侃道:“所以你不是宫女,是亲卫。”
甘临嫌弃的道:“甚么亲卫?远不如她姐姐多矣,下场挨两下就哭爹喊娘,老满都是最不中用的,随便跟着打理些琐事吧。”
康四姐哼了一声,放下茶盅:“明日衣裳找不见了,别寻我。”
甘临翻个白眼:“我还差宫女使了!仔细我把你个废物扫地出门。”
康四姐笑嘻嘻的道:“你才不舍得哩!”说毕,端着茶盘,一溜烟的跑了。
甘临仰天长叹,自己收的小弟,哭着也要带着!自己小时候什么破眼光!
李玉娇笑个不住,不由想起她们当年把管平波愁的抓狂的往事。
甘临哀怨的看着李玉娇:“那么好笑嘛!”
李玉娇很没诚意的安慰道:“有几个能使的就不错了,想雪雁那位祖宗,都到了后勤部长了,还不是跑去做了大宫女。”
甘临撇嘴:“她是大宫女吗?那分明是杨娘娘。”
李玉娇又给逗笑了。
甘临用手撑着下巴道:“你分明很爱笑嘛,为何日常总板着脸?”
“因为没人逗我笑,添堵的倒是不少。”李玉娇道,“稽查部么,好事到不了我跟前。”
甘临突然一脸八卦的道:“我大师兄回京了。”
“然后呢?”
“你们两个……”
李玉娇摆摆手:“没兴趣。”
甘临:“……”
李玉娇叹道:“白莲紫鹃不也没找男人么?你们总盯着我作甚?”
“紫娟姨是总挑不到合心意的,白阁老……”甘临一脸血的看着李玉娇,“那叫没找吗她撩遍满京的小白脸了好不好!”
面对白莲的节Cao,李玉娇无言以对。
甘临忽闪忽闪的眨着大眼睛道:“大师兄真的等了你好多年。”
李玉娇挑眉:“你请我来就为了扯闲篇?”
甘临被一语道破,险些叫噎的接不上话。
李玉娇敛了笑,恢复了常见的严肃:“殿下不妨直说。”
甘临邀请李玉娇并没什么实际的目的,管平波正值壮年,她犯不着想几十年后的事。然作为太子,有些重臣是需要培养感情的,总不能到将来再临时抱佛脚。但也不能真的只说闲话,李玉娇与师弟师妹们不同,她一开始就被重用,所以从未离开过管平波身边,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彼此没少说话,多讲两句八卦,并不能进一步加深感情。所以即便只是日常联络感情,也得找到好的切入点。
沉默了小会儿,甘临忽然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师父,又不知道同谁说。”
李玉娇嘴角微微勾起:“傻丫头。”
甘临疑惑的看着李玉娇。
兴圣宫的凉亭里,只坐着两人。四面透风,绝无偷听的可能。即便甘临稚嫩,控制不住身边人,在此环境里谈话,都是极安全的。故,李玉娇开门见山的道:“你想当皇帝。”
甘临神色一僵,脑子飞快的运转,想着如何接话。
李玉娇淡淡的道:“师父的女儿想当皇帝,没毛病。”
甘临只得干笑:“皇帝肩负天下,能者居之。”
李玉娇拨弄了下茶碗盖,没去揭破甘临假大空的套话,而是转回话题道:“谭师父比孔师父疼你吧?”
甘临苦笑:“此话也只能同师姐说了。”
李玉娇顿了许久,才缓缓道:“若殿下新得的弟弟,父亲是谭师父而不是孔师父,殿下便连册封太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甘临怔住。
“殿下可知道,你们母女是如何活下来的么?”李玉娇没有讲古的兴趣,接着道,“虎贲军并不只是陛下的虎贲军。倘或把虎贲军比作买卖,那么赚了钱后,陛下该分六成,陆镇抚该得一成,剩下的三成,都得归你谭师父。休说陛下与谭将军感情深厚,便是反目成仇……”李玉娇看向甘临的眼,“汉高祖的太子,是刘盈。”
甘临心下一颤,立刻明白了李玉娇的意思。汉高祖曾想立宠妃戚夫人所出的刘如意为太子,奈何吕后功勋卓著、手握大权,便是皇帝刘邦,亦不能撼动其地位。最后不得不违心的立了嫡子刘盈。即便是雄才大略如汉高祖,在立储之事上,也不能随心所欲。谭元洲在虎贲军中权力之大,仅次于管平波。他有调兵权的同时还掌握着人事权。在虎贲军内,乃真正意义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比之下,孔彰的力量,甚至比不上李玉娇,简直弱的不够看。且谭元洲对虎贲军的贡献,比吕后对汉朝的更大;与皇帝的感情,亦不可同日而语。因此,除非他无法生出孩子,否则太子花落谁家,不问可知。
甘临心底蓦地泛起苦涩,幼时的记忆美如幻梦,谭元洲对她的疼爱历历在目,而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庆幸养父的早丧。至少将来,不得不卷入夺储的血雨腥风时,对付孔彰,不必太纠结。
李玉娇没有子嗣,亦不打算有。她不必考虑身前生后事,万事随心。遂道:“殿下自来聪慧,又有军功,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