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的炫富。
尤其是姑娘们,姑娘们你们真的觉得头上顶着那么大一只黄金蝴蝶不重么,不重么!
李询从车窗口再次看到一个头上层层叠叠插满了金簪的小姑娘之后终于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妈的,光是这么看着就能觉得头皮疼。
谢泠顺着李询的目光看去,一看之下也笑了,但是他关注的重点是:“士族富足,稍可窥之。”不过顿了顿之后,谢泠也很是懂李询一样,吐槽了一句:“这般重,脖子以后怕是要弯了。”
李询点头表示:“久了颈椎肯定要出毛病。”
唉,小姑娘年纪轻不懂事啊。
到了目的地之后,谢泠扶着李询下了马车,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路穿过春花拥簇的小径走上一处小亭,小亭临水,较之岸处要高出一些,视野极好,一眼望去便将下面看得清楚。
亭里布了桌凳吃食,肯定是早先就准备好了的,谢泠吩咐了下人摆好茶具,对着李询说:“新政之后,许多寒门子弟上京求考,此番上巳,许能见到夫人口中的寒门贵子。”
李询没什么形象地趴在栏杆上,听了谢泠的话懒洋洋地应了一句哦。
世界的进程纵使有所波折,但是总体上是前进的,前朝亡于士族之手,这朝皇帝就开了科举。
科举出现了啊。
李询刚刚听说的时候就知道,士族阶级也差不多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这个风雅Jing致糜烂入骨的时代要过去了。
然后李询盯着谢泠看了很久,看到谢泠受不住了上前搂抱住她,然后轻声在她耳畔问看什么。
看什么啊。
看最后的真正的士族公子啊。
谢泠是个士族公子,骨子里就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他读老庄,却教七郎习孔孟,他教七郎礼贤下士,自己却从心底里看不起寒门子,让七郎体查民情懂世间疾苦,自己却依旧能为吃一碗鸡汤折腾出各种花样。
奢靡入骨,目下无尘,言谈举止里叫人钦慕的文雅从容却又的确是千百年的士族家族才能教养出来的风度。
再没有了。
李询看着亭下湖畔穿着棉布衣服,强自平静,但终究有些谨慎太过神态的寒门子弟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巳节能玩的都是一些老节目,然而来的人到底都是新人,于是也还算新鲜。
比起谢泠,李询的目的当然要纯粹很多,她是来看小鲜rou的。
据说七郎也到场了,但是李询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儿子窝在哪个角落,于是也就不怎么强求了,安安心心地看着场下的小年轻们文雅地撕逼。
士族和寒门理所当然地是要对上了的,比起士族子弟的鲜衣怒马从容以对,不得不说同年龄的寒门子是要逊一些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然而这不代表他们没有雕琢的价值。
他们只不过需要一点机遇以及那么一些时间而已。
而这正是如今的当政者所愿意给予他们的。
就连谢七郎身边也跟着几个寒门子,世人传得不太好听,连男宠之类的词都能出来,这种流言于谢家七郎不过是一段不大不小的风流事,但对那几个寒门子却绝对是个大打击。
然则世间事总是如此,鲤鱼跃龙门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除了文雅的撕逼士族子弟略胜一筹外,在姑娘的钦慕上,士族子弟则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
哪家姑娘不爱好颜色。
虽然李询私心里还是觉得那几个寒门子也不乏有清俊秀逸的,但是怎么破呢,时代审美就是更爱秀美出众那一种。
典型例子——谢泠。
这厮年已奔四,儿子都要谈婚论嫁了,依然狂蜂浪蝶不止,也是叫李询扼腕叫绝。
也亏得那些妹纸们能毫不羞耻地对着他喊二公子二公子的,李询都替谢泠脸红。
下面的少年人们已经起哄了,作诗作词的,yin诵表白的,而随着溪水流下来的姑娘家的手绢都快堵住那条小溪流了。
空气里满满的都是爱情的酸臭味。
李询看得特别乐呵。
然后李询就听到了有姑娘向她儿子表白了。
不稀奇,但是李询还是兴致勃勃地撑着手臂向外望去,企图看清那个大胆的姑娘长什么模样。
然则还是离得远,只能依稀看到个轮廓。
谢泠看着李询那般模样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李询撑着手臂还在东张西望,却不知道,也有人正朝着她看来。
这些年里李询算不得低调,主要是她想低调也委实低调不起来。
谢绪死了,皇帝倒是把外头的私生子接了回来,但是这样的出生根本撼动不了谢泠的地位。
于是所有人都把谢泠这个静王当储君看了,至于谢泠心里怎么想的,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现在皇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一个皇位唾手可得的亲王,一个前朝公主的正室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