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弟子更是奈何不得它,不老钟像个顽童,整的门中弟子叫苦不迭,好在这些年在大事上却没捅出篓子。
“那它今日连响三声,怕是高兴得很。”陆宴安碎碎念着。
“呀,大师姐,这是什么?”海棠此刻看到了阮羡鸾手中提着的雪白狐狸,眼前一亮。
“这是我从凡间捡来的狐狸,想饲养在门中,想看看是否能生出灵智。”阮羡鸾解释着,她来前就想好了解释,只打算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阮羡鸾看向沈陵,见他神色自若,并无不赞成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一行人来前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在普通弟子面前隐瞒就是,若真说出真相,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没想到沈陵居然也乖乖配合了。
片刻后,海棠带着六人一狐来到了问心堂,问心堂是门中长老、弟子议事的。问仙宗主峰高入云霄,而问心堂立于问仙宗主峰的最高处,在这可以俯视周遭群山,而此处极高,抬头一看似乎天都在眼前,更是常常有风呼啸在耳边。
从前阮羡鸾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个重要之地要建在如此至高之处,直到现在
她知道了,她想,大概是树立一个高处不胜寒的意向,或是时时以此自问的意思吧?
此时问心堂中有二位长老坐在堂中,这正是怀玉、提剑二位长老。
“见过师父、师叔(伯)。”
“见过二位长老。”
几人齐齐跪下。
怀玉长老长得很是随和良善,看着阮羡鸾平安归来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都起身吧。”
“是。”几人起身,但陆宴安提起衣摆真准备起来时,却看到自己师傅提剑长老,竖着眉毛,神色愠怒,怒喝一句:“孽徒!跪下!”
陆宴安一看提剑长老横眉竖眼的样子,连那两搓胡子都气的似乎翘了起来,连忙“扑通”跪下,双手奉上破竹剑:“弟子知错,不该私自下山,请师傅责罚,只是师傅万万莫气坏自己身子!”
“回禀师叔,此次陆师弟私自下山,违反门规,理性该罚……”阮羡鸾毫不犹豫的顺着提剑长老的话说下去。
沈陵目光落在那个红衣服的女子不卑不亢的背影上,有些愕然,原来她从一开始便没有想着帮陆宴安求情吗?
陆宴安听到一下变了脸色,他心下叫苦不迭:表姐,不是说好了帮我求情吗?
“规矩是衡量着这世间万事的一把尺,不应该在戒尺之上,而该在心中。弟子未曾阻拦,任师弟胡闹,问心有愧。”阮羡鸾说的义正言辞,随即掀开衣摆,跪下,“只是此事因我而起,弟子更知道门中规矩不可破坏,所以请师叔一同将我与陆师弟责罚,以儆效尤。”
从头到尾,阮羡鸾都只是奉命办事一般,即使在门中颇有威望、在长老们面前说得上话,但她从未选择包庇陆宴安,甚至请求一起罚自己。
沈陵突然明白,为什么前世今生,阮羡鸾在门中始终有一席之地,弟子们尊重她,长老们信任她。
因为她从来都是遵守门规,依法办事,不偏不倚,宁可自己一同受罚,也不愿意含糊过去。
即使座上的人是她的师傅和亲近的师叔,大可以求其网开一面。
阮羡鸾从头到尾低着头,没有看他人表情。
却听到提剑长老闷闷一笑,似是赞赏,他拍了一下座下扶手:“好!说得好!”
看见自家师傅和提剑师叔竟充满了赞赏,阮羡鸾也不知道为何,居然有些心虚。
原著中这里,陆宴安私自下山,被罚抄了三卷经书了事,这个惩罚,很轻,几乎没有。
但她方才至问心堂,一路而来,见青山巍峨,清风徐来,而问心堂直入凌霄,俯瞰群山延绵,竟觉的豁然开朗,便脱口而出了刚才的一番话。
提剑长老放声大笑,“那这半月,你便与陆宴安在怒风崖思过,若无所得,不必出来。”
一听去怒风崖,海棠、江婉婉、济云帆、万轻舟都变了脸色,有些不可置信。
“长老,不必如此吧……”海棠是在这里唯一说的上话的弟子,她一脸焦急,试图求情。“大师姐和陆师兄怎么去的了那种地方!”
“无妨,弟子愿意。”
却不想陆宴安与阮羡鸾相视一笑,毫不犹豫的接受。
二人心有灵犀,这一幕,落在沈陵眼中,却有些刺眼。
“退下吧。”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提剑长老摸着自己的胡子,眉眼之间笑意不减,连眼下细纹也舒展开来。他感叹道,“怀玉啊,你收了个好徒弟,此女非池中物。”
怀玉划了划手中茶盏,抿了一口,缓缓道:“阿鸾确实不错,虽是五灵根,却不比单灵根的弟子资质差,如今下山历练一遭,心境更是进步不少。”
阮羡鸾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很是欣慰,这种感觉在他发现阮羡鸾看向那个新来的内门弟子眼神有些炽热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直到今日她说出的那一番话,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