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若没能熬过酷刑,死讯传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李余朝茶室里探头:“天会塌吗?”
林之宴刚想说话,胸口突然堵住,用力提气,竟是不小心呛出一口血来。
闻鹫刚刚那一脚太重,怕是伤到了他的内里。
林之宴用帕子将血擦去,没擦干净,猩红色落在那薄薄的唇上,衬着他苍白漂亮的面容,宛若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艳鬼。
又或者他就是鬼,因为他说了句不像人会说的话:“不知淮江被殿下的火.药炸决堤,大水淹没百亩农田,淹死无数百姓,对殿下来说算不算天塌了。”
闻鹫目光一凛,那自称会审讯的病秧子也在话语中染上几分寒意:“你就这么把你的后手说出来,不怕我们现在便传信去淮江,阻止你的人炸堤吗?”
林之宴笑盈盈道:“不愧是周觅周先生,早便听说你比你弟弟周寻要更加聪明,只因久病缠身随不了军,这才无法在军中任职,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闻鹫冷声道:“回答他。”
林之宴从善如流:“我不怕,因为类似的后手我还准备了不少。如何,殿下愿意与我好好谈谈吗?”
李余啧了一声,扶着闻鹫的手臂蹦进茶室,周觅紧随其后也想进来,却听见林之宴说:“要说这庄子有哪不如我意,便是这茶室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人。”
周觅停住脚步,看向闻鹫。
闻鹫颔首,周觅便退出去,并将茶室的门关上。
谁知林之宴还不满足,将目光放到了闻鹫身上。
李余不耐烦道:“爱说说不说拉倒,别想我和你单独共处一室,别忘了你方才是怎么拿着金钗想要置我于死地的。”
林之宴又是一笑:“殿下顾虑的对,那殿下打算如何让林某说出所有后手,免得涂炭生灵呢。”
“反正我不会放你走。”李余坚定道:“你必须死。”
不然日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林之宴垂下眼,看着手里的茶杯,道:“殿下放心,林某不准备逃了。”
李余:“谁信啊。”
林之宴:“殿下不信也是对的,因为那些‘后手’,确实是林某为自救备下的筹码,不过林某改变主意了,林某想用那些筹码,换殿下一个应允。”
李余心生警惕:“应允你什么?”
林之宴:“替吾妻萧氏,备一条活路。”
萧若雪?
李余心想,不愧是偏执男主生命里的一束光。
李余试探道:“那我现在就叫人放了她?”
“不行。”林之宴说:“若是如此简单,林某直接用筹码要挟,换取我们夫妻两条性命不好吗,又何须同殿下谈条件。殿下要想做成这笔交易,得按林某的方法去做才行。”
李余: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之后的时间里,林之宴把放走萧若雪的步骤一步一步讲给李余听,还向李余保证,她每完成一步,自己就交一部分“筹码”出来,直到萧若雪彻底逃出生天。
李余并未立马应下,生怕中了林之宴的诡计,但也好好听着,同林之宴仔细掰扯每一个环节。
等林之宴说完他想要的安排,李余还在脑内复盘,闻鹫忽然问林之宴:“若她不肯丢下你独自逃走呢?”
林之宴脸上笑意愈深:“她若不愿走,还请殿下务必将林某与她葬在一块,哪怕殿下要拿林某的骨灰铺路,也一定要将她的骨灰与林某洒在同一条街上。”
李余麻了。
林之宴对萧若雪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离开茶室后,李余扶着闻鹫走到了她原先坐过的长廊下。
闻鹫吩咐在此等候的周觅:“他说他将炸堤的火.药藏在了燕州,你带人去,把该抓的都抓了,再将火.药……运去京城。”
周觅领命离开,闻鹫转向李余:“若他所言为真,你先口头答应他。”
李余点头:“嗯,虽然他要求这事不能让父皇知道,但我觉得还是和父皇说一下比较好,沟通多了才不容易产生误会嘛,免得他另有图谋,让父皇猜忌你。”
闻鹫:“好,听你的,而且有陛下插手,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早些把林之宴的‘筹码’都翻出来,也省的我们受制于他。”
两人站在廊下,想起不久前李余就是在这里和萧若雪单独叙话,闻鹫突然说道:“林之宴知道你和萧若雪说了什么。”
李余不敢置信:“站那么远都能听见?”
闻鹫:“习武之人的五感会较常人要灵敏许多,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听见林之宴让他那两个会武功的丫鬟转述了你们的对话。”
李余懵了。
林之宴听到了她和萧若雪的对话?
所以林之宴才会突然发疯,说后悔没杀了她,又想尽各种办法要折磨她?
李余带着林之宴知道萧若雪重生的前提去回想方才的种种,用读者的视角来解析林之宴的举动,忽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