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硬着头皮扛过这最后关卡,但也有扛不过的。有的彻底放弃破罐破摔,越临考越空洞;也有钻牛角尖把自己钻脱水,病在书桌上……
千人千样,他们都在一起走过相似却截然不同的青春。
六月初的太阳光大燥,空调风扇早上岗了半个月。空气里没什么水分,呼吸间干热,钟宁被燥出了两次鼻血。
顶着这个倒霉天气,一堆高三生握着准考证去看自己的考场。
钟宁和张蔚岚不走运,被分得最远,几乎横跨整个市。钟宁在最南头,张蔚岚在最北头。
不过也无所谓。考场而已。
最后一次模拟钟宁考了年级二十五。似乎是撵到了某个瓶颈,他想再往上走就异常艰难。
从名次上看,钟宁要考全市最好的大学虽然有谱,但是并不保险。
凭钟少爷那跳脱的嘚瑟性子,难得能因为考试生出忐忑。甚至高考前天晚上,他晚饭都没扒拉几口。
张蔚岚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
桌上有严卉婉和钟姵喋喋不休已经够了。
饭后钟宁又在钟姵的絮叨下检查了一遍考试用具,确定该带的都带了,用透明袋子装好。
这会儿了学也学不进去,钟宁索性坐在床边出汗,一边听院里的虫子滋哇乱叫,一边稳定心神。
一坐就坐了俩小时,屁股都麻了。钟宁热出一头汗,大朵子那蠢狗一高蹦上来,朝钟宁的脸一通舔。
“滚滚滚。”钟宁将大朵子拍下去,顶着一脸狗唾沫,终于滚去洗澡。
临睡前严卉婉洗了一盘水果给钟宁,叫他吃点儿。
钟宁拒绝:“不,水果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我怕吃坏肚子。”
“......”严卉婉斜眼瞅他,“你晚饭都没怎么吃,不饿吗?”
钟宁愣了下:“我没怎么吃吗?”
他揉揉肚子:“我不饿。”
严卉婉不好笑他,便拍拍钟宁的肩:“早点睡,别紧张,明天好好考。”“哦。”钟宁滚回了屋。
然后,他光荣地失眠了。
钟宁搁床上挺了一段时间,等严卉婉和钟姵都睡了,家里的灯全关上,就连大朵子也趴在门口打起了呼噜。
钟宁在黑暗里眨了眨眼,一骨碌翻起身,他蛄蛹到窗边,从窗户翻了出去。
翻窗自然是去找张蔚岚。
张蔚岚那屋的灯关了,但钟宁就是觉得张蔚岚还没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钟宁的感觉没错,张蔚岚真的没睡。
钟宁爬上窗台,没进去,在窗台上曲腿儿坐着,他伸手“咣咣”敲了两下窗框。没过几秒,窗帘就拉开了。
张蔚岚紧接着把窗也拉开,两人一个在窗外,一个在窗内。
“我就猜你没睡。”钟宁说。
张蔚岚轻轻笑了下:“等你呢。”
“......嗯?”钟宁一愣。
“本来挺困了,但是没睡。”张蔚岚说着,不自觉打了个哈欠,眼底浮上一层水色,“我知道你会来。”
“......哦。”
张蔚岚的脸被月光一照更白皙,皮肤细腻,像干净昂贵的白瓷,那种冷冰冰的白瓷,碰一下手指头都要抖三抖。
钟宁啧了一声,吐出一口气,朝张蔚岚咧了咧嘴:“我紧张。”
他说着,脑袋往后仰,准备将后脑勺靠在窗框上。这时候张蔚岚也伸手,将手按在窗框上,钟宁就正好靠着张蔚岚的手背。
张蔚岚说:“我也紧张。”
“真的假的。”钟宁笑了,“你最差一次也是年级第七。你只要正常发挥......”
钟宁:“不,你只要发挥了,就肯定没问题。”
“我就不一样了......我这是擦边球。”钟宁说着皱起眉。
“没事的。”张蔚岚说,他顿了顿,凑过去,似乎是想亲一下钟宁,但却忽然停住,“听我的,肯定能行。”
钟宁的后脑勺蹭了下张蔚岚的手背,歪着头。
他伸出手,指腹在张蔚岚那白瓷儿皮上搓了搓——不是冷冰冰的,张蔚岚的脸是温热温热的。
钟宁突然坏笑,伸手掐了下张蔚岚的脸蛋儿,捏着一块儿rou晃了晃。
张蔚岚:“......”
“好,听你的。”钟宁说。
还是紧张。但这感觉不赖,很别致。带着期待,忐忑着,让手心出汗,让人做一个深呼吸。
不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不论是一个城市的南边还是北边。等笔杆动起来的一瞬间,他知道,有个人,有个很喜欢的人,在陪着他。
钟宁眯起眼睛,小声问张蔚岚:“哎,靠这么近,不是想亲我?怎么不亲?”
“想亲来着。”张蔚岚的头更低,吐息全喷在钟宁脸上,“突然忘了。”
说完,他吻上钟宁。只是唇贴着唇。呼吸忽然放松下来。他们闭上眼睛,闻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