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侧方细小的流下来,褚玉心软了一瞬,彻底冷静了,然而事已至此,已是血淋淋,再没有可挽回的余地,便在原地不敢动弹。宋晋琛扣着十指,见他面无表情,思及从前他对待自己肩上的烫伤那么关切,此刻竟然不为所动,心里也是难过。
于是都没有力气纠缠了。
灯被打开了,褚玉拉开柜子,收走他自己的东西。宋晋琛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脊背如山,一语不发。
离开的时候,褚玉扶着门框,“啪”轻轻地一声关了灯。在黑暗里,又开口,一字一顿,郑重地说: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依附你活着的,没有了你,我就什么这不是,所以我很可怜。”
“我不觉得我可怜,从来没有。”
“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乐,我不可怜,我很幸福。”
“可惜我是个贱命,我受不起这个福气。”
脚步离开楼梯,听见楼下阿姨讲话,大概听见了动静,想拦一拦。然而很快就安静,摩托车发动,沿着被雨磨花的玻璃上晕开的一行蜿蜒的昏黄泯灭无踪。
宋晋琛站起来,因为肢体麻木而踉跄了一下。满地狼籍,绕也绕不开。瓷片玻璃被踩得嘎吱响,宋晋琛走到落地窗前,窗台边落了褚玉的打火机和烟。
拨开盒盖一看,仅有四五根。他咬出一根点上,辛辣浓烈,廉价又老实的味道。
山的对侧是城市,凌晨三点,正是城市最黑暗的时候,剪影浓缩在雨幕中,几乎没有一滴光亮。在那样的黑暗里,情侣在被窝里交缠,婴儿在母亲手边安眠,学生仔正被美梦镇静了生长痛,独居的人啊,脚边卧住一只猫,让被子紧紧拥抱。
那里没有一盏灯为他的小孩而亮,他的小孩,要奔向的是一个没有期待的归处。
褚玉:虽然咱不认识钱,但咱只捡贵的糟蹋
吵个架几十万就出去了,慕了,小褚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要可以给我,我什么都喜欢,不要的男人也可以给——(被拖走)
注:文中的两个ta并非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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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旅行袋被丢在单人床上,褚玉锁了房门,系紧兜帽揣着兜下到大堂。
小旅馆前台只有一个穿红线衫的中年女人,褚玉在台面上敲了两下,女人把小指的毛线在针头饶一圈,抬起头。
“姐,这附近有药店吗?”褚玉拢着袖子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女人见褚玉那张巴掌小脸还没自己手心大,淋shi的削薄单衫,缩成那么一小团,瞧着真可怜,虽是素昧平生,态度倒也好些了。
“感冒啊,药店有点远噢,楞个黑你莫出去了,我给你拿两包冲剂要不要?不要钱。”
“没事,我还得买点别的。”褚玉摇摇头,从袖子里伸出一根指头,“能把那伞借我吗?”
顺着女人告知的路线走了十来分钟,褚玉找着那家24小时营业的连锁药店。酒Jing,绷带,消炎药,感冒冲剂。褚玉扫着码,想起这几日应该是自己的生理期,迟迟未至,万一是今天,把旅馆的被褥脏了就不好了,便问售货的秃头大叔:“请问这附近有便利店吗?”
秃头打包着几样东西:“有,出门左转,那儿有个坝子,是个小区,门口就有便利店。”
褚玉垂着头付账,shi漉漉的额发几乎遮住了眼睛,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话。
“您说什么?”柜员没有听清。
“再拿个……验孕棒……”
“噢,验孕棒啊。”秃头大叔挺着啤酒肚走了几步,弯腰下去在计生用品栏摸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压在柜面上的塑料袋封口处,那略带同情和调笑的语气,把他当做搞大了高中女学生肚子的坏小子,“十六,不是便宜货,准着呢。”
褚玉飞快转了账,把两样东西一起抓在手里扭头就走。
睁着眼睛好容易熬到天亮,褚玉背上旅行袋,骑车又去了几家药店,才驱车向洗车行赶去。市郊的空气比市中心好些,然而依然是差,这座城市空气质量最好的是人工植被密布的平山富人区,山上的花儿都是百元钞叠的,闻一口都是清醒的奢糜味道。
到店里时,天已是大亮。褚玉矮着身子,在每扇窗户根探一下眼睛,才溜到后院,撬了仓库的锁。
姓王的大约是治伤去了,不见人影。谷荭过来时,已经是十点半。她一个女人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不见褚玉,心里还是有点怕,主要是那姓王的过来。
找到后院去,见褚玉坐在床垫上发神,边上还丢着一堆各色的小棒子。褚玉没有发现她进来,等回神过来,谷荭已经捡起一个看清楚了。
褚玉拽过枕巾把床垫上的验孕棒都捂住,抢过谷荭拿在手里那个塞进枕巾里。
“小褚,你你你这儿怎么有这东西?!”
褚玉按着枕巾,并不讲话。
谷荭咽了咽,瞧瞧屋里屋外都没第二个人:“你带人回来了?”
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