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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批镇民离开后,政府立即着手改造。如今寰桥镇并不是很多谦城人以为的“荒山野外”。事实上,还有不少绿化工作人员暂居在这里。
花崇来到寰桥镇时,第一反应就是这里的空气比谦城好太多。看路边的广告牌,再过几年,这里将被打造成谦城的城市后花园,也算是回馈谦城了。
寰桥镇曾经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由于镇民几乎全是林厂的工人,这里实际上就是个半封闭的小社会。
但同样因为开采森林资源,寰桥镇住着很多外来者,有的是包工头,有的是普通工人,他们与寰桥镇格格不入。在松散的管理下,他们出入寰桥镇很自由,愿意就登个记,不愿意连名都不用签一个。
花崇在绿化基地找到了余俊当年的班长钱松。他当初和家人一起迁到谦城,高中毕业后又响应家乡的绿化号召,回来成了基地的一员。
虽然和余俊年龄相仿,但钱松看上去比余俊老很多。
“干这一行辛苦。”钱松朴实地解释了几句,又道:“有什么你尽管问,余俊遇害,我作为同学,也感到很气愤,希望你们警方能早日抓到凶手。”
摆在桌上的是小学毕业照,钱松重感情,几个阶段的同学录都好好珍藏着。
花崇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找到了第二排中间位置的余俊。
他很瘦,即便面对镜头,也没有笑。小小年纪,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是和余俊走得近的同学吗?”花崇指了指余俊旁边同样瘦小的男生。
各个学校拍毕业照的规矩不同,有的是按身高,大部分是随便站,站在一起的多是关系不错的兄弟或者姐妹。
钱松想了想,皱着眉摇头,“我印象中,他们也没多好。余俊和谁都走得不近的,你们如果调查过他的家庭,可能就知道他妈妈……”
“嗯。”花崇说:“我知道他母亲的事。”
“小时候不懂事,而且我们这镇子又小,大家都是熟人。”钱松说:“我就老听别人说,余俊的妈妈是,是鸡……唉,这话难听,但当时大人们都这么说,我们这些小孩儿吧,也就有学有样。我记得我父母还让我不要和余俊在一起玩来着,其他家长可能也这么跟自己孩子交待过。”
花崇说:“所以余俊当时在班上是被孤立的状态?”
从小学到初中都被孤立,所以在发育之后,余俊选择了利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男生们的保护与支持……
“也不是说完全孤立吧。有很多同学因为从爸妈那儿听来的话疏远他,但是我们班主任很好,因为余俊的事,找过班委们很多次,开导我们,大致意思就是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出身、父母,而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钱松挠挠头,“所以我还是时不时会去关心一下余俊。我们文艺委员还教他跳舞来着。”
花崇再次看向照片,“班委都是哪些人?”
钱松挨个在照片上指出来,“文小江,常久,李朱,曾星,周建,苏猜。”
花崇问起他们的近况,钱松竟然每个人都能说上来。
“你们毕业这么久了,还有联系?”花崇说。
“不怕你笑,我挺重感情的。”钱松腼腆地咧了下嘴,“我们都是从寰桥镇出去的,根在一起,我隔几年就组织大家聚一次,虽然来的人不齐,而且越来越少,但我还是想继续组织。”
花崇说:“你从来没有联系过余俊。”
钱松叹气,“他不一样的。我们刚到谦城那几年,每个寒假暑假都聚,但余俊那时候就和我们划清界限了。尤其是上高中之后,他直接告诉我不要再联系他。感觉,感觉他挺不想让他的高中同学知道他是从寰桥镇搬过去的。”
花崇又道:“还有没有谁和余俊情况相似?”
“嗯……”钱松看向照片,过了几秒说:“有!”
花崇眉头轻轻一压。
那个和余俊一同被侵犯的男生,很有可能会和余俊一样,选择不再与小学时代的同学接触。
“萧欢。”钱松指着站在余俊斜前方的男生,“他以前性格其实挺好的,长得秀气,喜欢和女生一起玩,和我们男同学也能玩到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四年级还是五年级时,他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和人说话,反应也特别慢。”
花崇问:“他家中出了事?”
“没。”钱松很确定地说:“什么事都没出。班主任也发觉他不对劲,还专门让我去他家中问过情况。他家没人生病,他父母也没有闹离婚。”
一个性格开朗的男孩,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沉默寡言?
难道萧欢就是那场罪行的另一位受害者?
稳妥起见,花崇又问:“余俊有段时间没有来上课,你还有没有印象?”
“他经常不来上课。”钱松又道:“不过你这么一问,我记得萧欢倒是请过很长一段时间假。”
离开之前,花崇终于提到了寰桥镇的外地人,“你对当年在寰桥镇做生意的包工头、工人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