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小孩一样。
顾衍书觉得自己就不该接他的话。
也不敢再接他的话,转过身,去拿毛巾:“你躺浴缸里去。”
节目组准备的浴缸是独立浴缸,四周都没有靠着墙,顾衍书正好可以坐在花洒旁的凳子上,这样很方便。
沈决倚着浴缸壁,枕着颈靠,微仰着头。
温热的水彻底浸shi头发,洁白的泡沫发出沙沙的摩挲声,顾衍书的指尖很温柔,也很熟练。
他不是第一次帮沈决洗头发。
因为沈决也不是第一次为了保护他受伤。
虽然中间隔了五年,可是好像该怎么做,该怎么避免让水进到沈决的眼睛,这些小技巧竟然一点都没生疏。
时间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无论隔着多么漫长的岁月,在陈旧记忆上堆下多少厚重的灰尘,却又总是能在某一瞬间轻而易举地被拂去,露出一角泛黄的扉页。
然后才发现,啊,原来自己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
又或许是时间还不够长。
再或许是他和沈决之间的记忆实在太多,多到时间也掩盖不过来。
但总归好像十几岁的那些日子,一直鲜活地被封在某个角落,从来没有灰败过。
室内难得的安静,只剩下潺潺的水声和轻薄的呼吸声。
顾衍书看向沈决。
沈决闭着眼,眼睫遮住了那双乌沉沉的眸子,也遮住了眸子里那些意味莫名的笑意,看上去沉稳了许多,轮廓线条也比五年前来得坚毅硬朗,显出一个真正成熟可靠的男人模样。
只有两瓣形状优美的唇显出风流的意味,好像随时都能说出挑逗或者诱哄。
然后就看见那两瓣唇缓缓开启:“顾衍书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顾衍书:“......”
“我知道我好看,但是你不要看太久,我怕你迷恋上我,毕竟我恐同......”
滋——
顾衍书面无表情地拿着花洒对准沈决的脸就是一顿喷。
恐同个屁。成熟个屁。可靠个屁。
垃圾。
沈决猝不及防被喷,呛了一口,避开脸,好气又好笑:“顾小幺,你胆子肥......”
滋滋——
顾衍书面无表情地把花洒力度开大了。
到底谁胆子肥。
沈决残着一只手,躲不过花洒攻击,索性用左手撑着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顾衍书的腰往浴缸里一捞。
顾衍书人瘦得厉害,连一百二十斤都没有,腰细得跟个小竹竿似的,沈决本身就比他高将近十公分,又站在浴缸上,高出一大截儿,左手用力,一捞,一提溜,顾衍书就跟个小猫崽子似的被拎进了浴缸。
还来不及发出惊呼,脚下就踩着水,打了滑,身体下坠,本能地攥住沈决的衣襟,重力一带,两个人齐齐摔在了浴缸里。
花洒失去控制,淋了两人一身通透。
沈决左手堪堪撑着,才没有压在顾衍书身上。
而顾衍书躺在他身下,茶色的额发微shi打绺勾在漂亮的眉眼间,是蒙着水汽的清艳,白T被水浸shi,显出半透明的状态,可以清晰看见紧致的腰线和整齐分明的肋骨,还有薄薄雪肤下几于破出的Jing致锁骨。
看得沈决心痒难耐。
于是那么一瞬间,鬼使神差地,他说:“骗你的,我不恐同。”
神色正经,像是在认真解释。
认真到顾衍书差点以为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攥着沈决腰带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发颤。
而后沈决就低笑一声:“小排骨。”
你才小排骨。
顾衍书知道自己最近瘦得厉害,再看着沈决领口处露出的贲张流畅的肌rou线条,觉得他就是在讽刺自己,顿时恼羞成怒,直接提膝狠狠顶了一下沈决大腿。
沈决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这么凶。”
顾衍书还准备再来一腿,沈决突然手臂一软,紧接着整个人倒在了顾衍书的身上。年轻男人的炙热体温透过shi透的布料传来,顾衍书想把他推开。
颈窝处却传来沈决低低的声音:“别动,好像扯着伤口了,疼。”
尾音有些颤。
顾衍书不敢动了。
良久,似乎疼痛已经过去,沈决才又慢悠悠开了口:“顾衍书,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稍微对我温柔点吗。”
语调是一如往常的散漫玩笑,但顾衍书莫名地听出了一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类似于真心话的东西。
心里突然有些酸软。
其实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在沈决面前这么凶。
大概就像一只在外流浪太久的小动物,重新遇见了和自己走散的主人,想念以前的日子,却又恐惧再次被抛弃,心里憋着数不清的委屈和不能说的希冀,于是轻轻一碰,就全是炸毛的小脾气。
但他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沈